午后,林晚正翻看《女诫》,忽有小厮通报:“大夫人请三姨太至花厅议事。”林晚心头警觉,知这周氏终按捺不住。她整了衣襟,携小桃前往。花厅内,周氏端坐主位,身着织锦旗袍,鬓簪翡翠,眉目间透着凌厉。两侧立着四名丫鬟,皆垂首恭谨。
“妹妹醒了,身子可大好了?”周氏皮笑肉不笑,端起茶盏轻抿。林晚行礼:“多谢大夫人挂念,已无碍。”周氏放下茶盏,目光扫过她平坦的小腹:“妹妹入府三月,却未听闻好消息。这顾家的香火,可耽误不得。”她忽转向小桃,“听说南院的膳食克扣?我今日便拨些燕窝过去,好生补补身子。”
林晚听出话中敲打,忙道:“大夫人费心了,只是我素来清淡,燕窝恐浪费。”周氏挑眉:“妹妹客气。不过,若一年无子,按规矩……是要挪去偏院的。”她指尖敲了敲桌案,“妹妹可莫让我难做。”
林晚脊背发凉,却强作镇定:“大夫人教诲,我自当谨记。”周氏见她不卑不亢,眸中闪过一丝愠色,遂起身:“罢了,我倦了。妹妹退下吧。”林晚行礼告退,行至廊下,忽闻周氏冷笑:“一个戏子出身,也配与我争?”
小桃愤然:“三姨太,她分明羞辱您!”林晚攥紧帕子,脑中思绪翻涌。戏子出身……这原身竟有如此背景,难怪周氏轻视。她忽驻足,望向东院方向:“小桃,去查查大夫人近日可有何异常,尤其是她院子里的丫鬟动向。”
夜色渐深,林晚在灯下反复翻看那药方。顾鸿章的私印确凿,字迹却似被人刻意模仿。她忆起现代职场中辨伪文件的经验,忽发现药方末尾墨迹稍淡,似有涂抹痕迹。她蘸了茶水轻拭,字迹竟微微晕开!她心头一震——这药方被人篡改过!
“小桃!”她急唤,“去寻些炭灰来。”小桃不解,但仍照办。林晚将炭灰撒在药方上,轻吹,果然显出一行被覆盖的字迹:“此药忌孕,服之三月必绝嗣。”她瞳孔骤缩,寒意彻骨。周氏竟早在三月前便对她下药,想让她永无子嗣!
“好个狠毒的妇人!”林晚攥紧药方,指甲深陷掌心。小桃吓得脸色发白:“三姨太,这可如何是好?”林晚眸中燃起怒火:“她既想断我生路,我便偏要让她瞧瞧,何为‘母凭子贵’!”
次日清晨,林晚借口调养,命小桃请大夫至南院。她佯装虚弱,让大夫诊脉,暗中将药方递上:“近日总觉头晕,您看看这方子可对症?”大夫接过药方,细看片刻,忽神色微变:“这方子……补气有余,却似缺了一味活血的药。三姨太若信得过,我另开一副?”
林晚心中了然,故作疑惑:“活血?可这方子是老爷亲赐的。”大夫一惊,忙摆手:“老朽多言了,这方子自然没错。”林晚含笑:“那便有劳大夫再开一副活血的方子,配合着吃,或许更好?”大夫唯唯诺诺应下,离去时额头沁汗。
小桃待其走后,不解道:“三姨太,您为何不揭穿那药方有毒?”林晚冷笑:“如今揭穿,无凭无据,顾鸿章未必信我。且周氏耳目众多,打草惊蛇,反害自身。”她眸中寒光一闪,“我要让她,自食其果。”
此后半月,林晚佯装服药,暗中将“绝嗣药”替换为大夫新开的方子。她借调养之名,命小桃采购补品,实则暗中观察周氏动向。一日,小桃窃喜回报:“三姨太,大夫人近日频繁召见城东药铺的掌柜,那掌柜每次出府,袖口都沾着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