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满意神情。
“很好，年轻人……”
“但是，”我再次打断他，“抱着这种落后的东西不放，不是匠心。”
我重复着他前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我看见他的眉头，第一次，为我而皱起。
“是愚昧。”
我说完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挑衅的态度给惊呆了。
贾正道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感觉到了冒犯，一种来自蝼蚁的、不自量力的冒犯。
他正要发作。
但我没有给他机会。
我平静地拿起话筒，嘴角勾起那抹冰冷的微笑，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全场的每一个角落。
“贾老师，您说得太对了。我们确实应该尊重标准，尤其是国际标准。”
我顿了顿，目光像两把手术刀，死死地钉在他的脸上，捕捉着他即将到来的、每一个表情的崩坏。
我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句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审判词。
“比如说，‘法兰西御厨学院’的毕业标准。”
“我很想向您请教一下，您是怎么办到的？”
“在2010到2015年的所有毕业生公开名单上，都没有您名字的情况下，拿到那张金光闪闪的毕业证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贾正道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傲慢和审视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恐和慌乱。
台下的观众懵了。
旁边的两位评委懵了。
后台的导播和工作人员，全都懵了。
前世，我用了三年的家破人亡，才换来别人揭穿你的真相。
这一世，三分钟，就够了。
不等任何人反应，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小的、冰冷的U盘。
我把它高高举起，像举起一把复仇的圣剑。
我的目光，越过惊骇欲绝的贾正道，直接投向了舞台侧面，那个戴着耳麦、一脸错愕的总导演。
“导演！”
我的声音，响亮，决绝，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
“我这里有份公开查询到的信息，可以证明贾老师的学历，或许比我这只鸡的年份，还要‘老’！”
“老得，都查不到了！”
“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当场，验一验真伪？”整个一号演播厅，死寂得像一座坟墓。
只有我高举着U盘的手，在聚光灯下，稳定如山。
贾正道那张煞白的脸，是我眼中此刻唯一的风景。
他眼中的惊恐，只持续了三秒。
随即，就被一种淬了毒的愤怒所取代。
“保安！”
他失态地咆哮起来，指着我，像在指认一个恐怖分子。
“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轰出去！她在造谣！她在诽谤！”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迟疑地对视一眼，朝我走来。
后台，总导演通过耳麦嘶吼的声音，已经压不住了。
“切断信号！快！切掉直播！进广告！”
“现场所有机位，全部关掉！谁敢拍，明天就给我滚蛋！”
混乱，像被点燃的引线，瞬间引爆了整个现场。
观众席彻底炸开了锅，无数人举起手机，对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疯狂拍摄。
贾正道的经纪人和助理，像两只护主的疯狗，从侧台冲了上来，目标明确——我手里的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