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绮的嘴巴张得老大,像是能塞进一个鸡蛋。
她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疯了?”她脱口而出。
我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告诉她:“我没疯。我很清醒。你想要我最珍贵的东西,就要拿你最珍GUI的东西来换。你的后半生,你的荣华富贵,你的清闲日子,够不够分量?”
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你想要钱?你那么有钱,还要我的钱?”
“这不是钱的事。”我耐心地解释,“这是公平。你用本不属于你的东西,换来了你的锦绣前程。那我,就要从你的锦绣前程里,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很合理,不是吗?”
裴綺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之前准备好的一肚子哭诉、哀求、道德绑架,现在一个字都用不上。
我把一套全新的逻辑摆在了她面前。
一套她无法理解,但又无法反驳的逻辑。
因为在这套逻辑里,没有眼泪,没有姐妹情,只有赤裸裸的交易和等价交换。
“妹妹,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想清楚了,就带着字据来找我。想不清楚,以后就别为这点小事来哭了。你的眼泪,不值钱。”
裴绮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能想象,她回去后会怎么跟李氏哭诉我的“冷血无情”和“疯言疯语”。
但这都无所谓。
疯子,总比傻子好。
至少,疯子不会被人随便拿捏。
我拿起花锄,继续给我那盆快死的兰花松土。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你看,把话说清楚了,天都蓝了几分。
3
我的好弟弟裴昂,是李氏的独子,安平侯府唯一的男丁。
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这天,我正在书房里看账本,就听见外面一阵大乱。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裴昂带着一身酒气冲了进来,眼睛红得像兔子。
“裴絮!你给我钱!”他冲我吼道。
我头都没抬,继续拨着算盘珠子,声音清脆。
“我没钱。”
“你放屁!”他冲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账本被震得跳了起来,“你娘留了多少好东西给你,你当我不知道?快拿钱出来!不然我砸了你这破院子!”
我终于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他穿着一身名贵的丝绸袍子,此刻却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污渍。头发乱糟糟,满脸的戾气和焦躁。
“你要多少?”我问。
他眼睛一亮,以为我妥协了,立刻伸出五根手指:“五千两!”
我挑了挑眉。
五千两,够普通人家吃喝一辈子了。
“做什么用?”
他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梗着脖子喊:“你管我做什么用!你给就是了!”
“不给。”我重新低下头,看我的账本,“侯府的钱,还轮不到你来挥霍。你自己的月钱,上个月初刚领过,这么快就花完了?”
“我……我跟朋友喝酒了!”他嘴硬道。
我停下手中的算盘,看着他。
“是跟朋友喝酒,还是在赌坊里输光了?”
裴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别胡说八道!谁去赌坊了!”
“城南的吉庆赌坊,天字号房,你昨天在里面待了一整夜,输了四千八百两,还欠了二百两的利钱。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