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的话语，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迷雾中。
林默瘫坐在地上，灵魂因刚才的对抗和传达信息而耗尽力量。但他心中燃起了一小簇火焰——苏晴爱他，从未变过。而且她承诺，不会放弃。
王差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神情严肃：“你干预了活人之事。”
“我救了她的命！”林默争辩道。
“但也透露了阴阳两界的秘密。”王差人叹息，“按理当受罚，但府君念你初衷是救非恶，决定从轻发落。罚你三月功德，以示警告。”
林默松了口气：“值得。”
“不过，”王差人话锋一转，“那面镜子既然能通阴阳，必非凡物。恐怕她还会尝试。”
林默的心又提了起来。下一次苏晴未必这么幸运，可能会遇到更危险的状况，甚至真的困死在地府。
“我能做什么？”他问。
王差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说道：“有一个方法，但极其危险。”
“什么方法？”
“中元节将至，阴阳界限会变得模糊。那时如果你能找到那面镜子对应的阳间位置，或许能短暂与她沟通。但这么做风险极大，若被府君发现，绝非扣除功德这么简单。”
林默毫不犹豫：“我愿意冒险。”
中元节前夜，林默通过望乡台密切关注着苏晴。她果然没有放弃，正在研究那面古董镜。林默看清镜子的样式和特征后，开始在地府寻找对应的位置。
经过一夜搜寻，他终于在地府一隅找到了与那面镜子配对的另一面。它们原本是一对，分别位于阴阳两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通道。
中元节当晚，阴阳界限果然变得模糊。林默站在地府的那面镜前，感受到它与阳间那面镜子之间建立了某种连接。
“苏晴。”他集中意念呼唤。
镜面泛起涟漪，渐渐显现出苏晴的身影。她正站在古董镜前，小心翼翼地点燃一支蜡烛。
“林默？”她试探地问，“如果你能听见，给我一个信号好吗？”
林默搅动镜前的雾气，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苏晴惊喜交加：“真的是你！我查了很多资料，说中元节阴阳界限最弱...我是不是很聪明？”
林默仿佛能看到她脸上小得意的表情，不由心生暖意。他再次搅动雾气表示肯定。
“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苏晴的声音低沉下来，“首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的心意，而不是等待你主动。”
林默急忙否定地搅动雾气——该道歉的是他，是他太怯懦。
“不，是我的错。”苏晴坚持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从大学时代就知道。但我害怕改变，害怕万一我误会了，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林默震惊了。她早知道？那他们这十年互相暗恋又互相隐瞒，算什么？一场巨大的误会？
“所以这次我要勇敢一点。”苏晴深吸一口气，直视镜面，“林默，我爱你。从十九岁到现在，从未改变。”
林默感到灵魂深处涌起澎湃的情感浪潮。他集中全部意念，向她传达自己的心声：“我也爱你，苏晴。从十六岁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了你。”
苏晴仿佛听到了，眼泪无声滑落：“我听到了...你说你爱我...”
他们隔着阴阳两界，通过一面古镜，终于互诉了十年未曾说出口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