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呢？她没事吧？”林默急切地打断他。
王差人翻动手中的册子：“苏晴，阳寿未尽，安然无恙。”
林默长舒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他尝试触摸旁边的墙壁，手指直接穿了过去。
“我...真的死了？”
“确凿无疑。”王差人合上册子，“现在，说说你的选择。投胎的话，可以选个富贵人家，一世无忧。或者，你可以留在地府当差，积累功德，将来或许能修得仙缘。”
林默几乎没有犹豫：“有什么差事能让我...知道苏晴以后过得好不好吗？”
王差人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正好有个守望者的空缺，负责巡视阳间与阴间的交界，观察特定阳间人的安危。不过要提醒你，一旦选择留任地府差役，就再无缘与阳间人相见相认，这是铁律。”
“我选这个。”林默说，“只要能继续守护她。”
王差人点点头，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答案。他袖袍一挥，周遭景物骤然变化。他们站在一座石桥上，桥下河水漆黑如墨，对岸迷雾重重，隐约可见城市的轮廓。
“这就是望乡台，从此处你可以看到阳间。”王差人指向桥中央一面看似普通的青铜镜，“将你想见之人的名字默念三遍，镜中自会显现她的现状。但记住，你只能观看，不能干预，否则必遭天谴。”
林默迫不及待地走到镜前，心中默念苏晴的名字。
镜面泛起涟漪，渐渐清晰起来。苏晴坐在医院的病床旁，床上躺着的正是林默自己的身体——浑身缠满绷带，插着各种管子。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
“医生说他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了。”苏晴对着病床呢喃，声音透过镜面传来，有些遥远却不失真，“你怎么这么傻...”
林默伸出手，指尖触及冰冷的镜面，多想能穿过这层屏障，告诉她：我从不后悔。
接下来的日子，林默开始了地府差役的生活。
他很快发现，地府并非传说中的恐怖之地，更像是一个庞大高效的行政管理机构。无数差役各司其职，引导亡魂，审判功过，安排轮回。而他作为守望者，负责巡视阴阳交界，防止越界行为发生。
工作之余，他几乎所有时间都守在望乡台前，看着苏晴的生活。
他看着她参加自己的葬礼，一袭黑衣，哭得不能自已；看着她每周去墓园看望，放下一束白色雏菊；看着她开始调查车祸原因，发现那辆货车确实刹车失灵，纯属意外。
三个月后，苏晴辞去了工作。
“我要完成林默未竟的心愿。”她对着墓碑说，“他总说想开一家书店，现在我来替他实现。”
林默在镜前怔住了。他的确曾和苏晴聊过这个梦想——在大学图书馆复习到深夜时，他说希望有一天能开一家小书店，有咖啡香和书香，让人们在其中找到慰藉。没想到她记得，更没想到她会为此放弃高薪工作。
接下来的几个月，苏晴奔波于找店面、办手续、装修。林默看着她从零开始学习经营，看她被供应商欺骗后的沮丧，看她解决一个个难题后的欣喜。他想帮忙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地府干着急。
一天夜里，苏晴在未完工的书店里加班整理书架，累得直接在角落睡着了。林默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忍不住对巡视经过的王差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