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说的我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我消化过来,几个同车间的工友也围了过来。
老王头眯着眼睛瞅了瞅报纸,又瞅了瞅我:“建军,苏工说的这同学,不会是你吧?”
“就是啊建军,你俩高中就有故事啊?”
“五千块!这哪是谢礼,分明是定情信物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问,我手忙脚乱地摆手:“别瞎说!就是普通同学,当年就帮了个小忙,真没别的!”
可越解释,他们越起哄。
李卫国还在旁边添油加醋:“普通同学能给你五千块?普通同学能上报纸还提你?我看你俩就是有情况!”
3
晚上下了工,我跟李卫国回了宿舍。
他一进门就把我按在床边,一脸八卦地追问:“快说说,你跟苏晚高中到底咋回事?”
被他这么一问,我脑子里倒真想起高中时候的事儿了。
那时候苏晚是班长,学习好得没话说,尤其理科,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几名。
她总坐第一排,上课的时候腰板挺得笔直,手里总抱着本厚厚的《建筑概论》,下课也不咋跟人打闹,安安静静的。
我呢?
跟她正好反过来。
我坐最后一排,成绩不上不下,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跟同桌在课桌底下捣鼓收音机。
有时候是装零件,有时候是修坏了的旧机子,反正就是不想听课。
我跟苏晚的交集是真不多,最频繁的也就是收作业的时候。
她从第一排一路收过来,到我这儿总会停下,皱着眉喊:“陈建军,你的数学作业呢?”
我那时候也懒,总忘写,就挠着头装傻:“忘了,昨天光顾着修收音机了。”
她也不生气,就是红着脸把自己的作业往我桌上一放,小声说:“抄完记得交,别让老师发现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她还挺护着我的。
李卫国听完,拍了下我的大腿:“你傻啊!这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啊!你看她给别人抄作业吗?也就对你这么好!”
我赶紧摆手:“别瞎说,她就是班长责任心强,怕我被老师骂。”
“责任心强能记你七年?还送你五千块?”
李卫国翻了个白眼,又开始怂恿我,“听我的,赶紧跟她处对象!她现在是省设计院的大专家,你跟她好了,以后说不定能调去市区工作,不用在这儿抡扳手,多好!”
他越说越起劲:“你把那五千块存折退回去的时候,顺便跟她表个白,就说你高中就喜欢她了,保管成!”
我被他说得心猿意马,可又有点打退堂鼓。
苏晚现在这么优秀,我就是个机床厂的工人,她能看得上我吗?
万一表白被拒,连同学都做不成了咋办?
正挠着头纠结呢,宿舍门口的公共电话响了。
管电话的大妈在楼道里喊:“陈建军!你家电话!”
我赶紧跑过去接,刚“喂”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苏晚的声音:“陈建军,是我。”
4
我握着电话,耳朵贴到听筒上,生怕漏听苏晚说的一个字。
她在那头轻声说:“那五千块你先拿着,我最近忙着盯项目,等周末有空,我请你去市里的新华书店逛逛,顺便给你带几本技术书,对你干活应该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