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胸口骤然一紧。
雨声愈加密集，像在为他们的沉默伴奏。
终于，他伸出手，覆在桌面上，声音低哑：“澈，我——”
话还未说完，林澈忽然笑了。
“江昱，别说了。”他轻声打断，神情安静而坚定，“我们是合作伙伴，不必把事情弄得太复杂。”
那笑容温柔，却像一把刀，干净利落地斩断了江昱的话。
江昱怔怔望着他，指尖一点点收紧，掌心泛白。
他想握住这份笑意，可笑意背后，却是无法跨越的距离。
深夜散会，雨依旧下个不停。
林澈撑着伞走在前方，背影纤细却稳。江昱跟在他身后几步，望着那把伞下孤独的身影，心底涌上一股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冲动。
——他想冲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什么都不管，哪怕只是一瞬间。
可终究，他只是停下脚步，看着林澈消失在雨夜尽头。
雨水溅湿了他的西装外套，冰冷渗进皮肤。他站在街头，喉咙发紧，唇间残留的只有未曾出口的那一句。
“我想你。”
从那以后，江昱愈发克制，却也愈发痛苦。
他明白自己在一点点沦陷。
而林澈的笑容，温柔得像一面镜子，照见了他的无力与懦弱。
再靠近一步，或许就是深渊。
可他已经无法后退。
秋天渐渐走向深处。白日里的阳光短促而冷，夜晚的风常常夹着刺骨的凉意。项目进展到最紧要的阶段，江昱与林澈几乎每天都要见面。
合作之初，他们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随着时间推移，压抑的情绪一点点溢出，像暗流冲击着堤岸。
那天的讨论格外激烈。
甲方临时更改了展区要求，要在有限的空间里增加一面互动墙。江昱坚持以建筑结构为主，强调稳定与实用；而林澈认为艺术氛围才是灵魂，他的设计需要更大的留白。
“如果削减插画的面积，这整个展示墙就会失去意义。”林澈声音冷了几分，“你不能只顾着结构而忽视了艺术性。”
江昱抬眼，目光锋利：“这是建筑，不是单纯的画展。空间感和人流动线才是核心。”
两人针锋相对，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同事们面面相觑，没人敢插话。
最终，林澈忽然笑了一下，笑意里却带着几分讥讽：“果然还是老样子。你永远要控制一切，不允许别人破坏你的秩序。”
江昱心口一震。那句话不仅是针对工作，更像是戳中了他骨子里的弱点。
沉默片刻，他低声道：“这不是控制，而是负责。”
林澈神情一顿，随即收拾好资料，淡声道：“好吧，既然你负责，那就按你的方案来。”
话语轻飘飘，却像一把钝刀，在江昱心上缓缓划过。
那天之后，林澈明显与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