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好心?”
她笑了,笑声尖锐。
“林溪,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你以为陆湛真的喜欢过你吗?”
我的心一紧。
“别做梦了。”
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像是毒蛇的信子。
“他跟我说,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利用你。他说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蠢货最好骗了。”
“你撒谎!”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撒谎?”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扔到我面前。
视频里是陆湛和她。
他们躺在床上姿态亲密。
林若娇声问:“阿湛,你真的从来没喜欢过林溪吗?我看她好像很爱你呢。”
陆湛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嘲讽,他亲了亲林若的额头,声音清晰地传来:
“喜欢她?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我觉得恶心。”
“一个只配躲在阴影里唱歌的工具,也敢妄想爬上我的床?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还是我的若若最好,你是天上的星星,她是什么?她是地上的烂泥。”
视频结束了。
我感觉不到心痛,因为我的心,已经碎成了粉末。
恶心。
他说,觉得我恶心。
林若满意地看着我惨白的脸,收起手机。
“听到了吗?烂泥。”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一个见不得光的工具,也敢和我抢男人?林溪,这就是你的下场。”
“你就待在这里,烂掉,发臭吧。外面的一切,荣耀,光环,还有陆湛,都和你没关系了。”
她笑着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胜利奏鸣。
房门再次被锁上。
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浑身发抖,眼前一片黑暗。
绝望像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窗外传来微弱的声响。
我费力地爬过去,从被钉死的窗户缝隙里,看到对面楼顶的天台上,有人在放烟花。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一瞬间照亮了我的眼睛。
我忽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逃了出去。
用尽了所有力气,撬开了被钉死的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
脚踝传来剧痛,但我顾不上了。
我一瘸一拐地在深夜的街头游荡。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处喧闹的地下通道,这里正在举办一个临时的地下音乐节。
一个画着烟熏妆的男人正在台上嘶吼,台下的人疯狂地跳舞。
就在这时,台上的男人忽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似乎是吃坏了东西。
演出中断,人群开始骚动。
一个戴着棒球帽,像是主办方的男人急得满头大汗。
他看见了失魂落魄的我。
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嘿!姐妹儿!你会唱歌吗?救个场!”
他不由分说,把一个黑色的、画着诡异图腾的面具塞到我手里。
我看着他,又看看台上空无一人的麦克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我戴上面具,一瘸一拐地走上那个简陋的舞台。
台下的人发出不满的嘘声。
我没有理会。
我坐在高脚凳上,拨动了琴弦。
我没有唱任何一首我为林若写的歌。
我唱的,是一首没有名字,只有旋律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