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快速扫了一眼我身后的客厅。
【陈默先生？】
【是我。】
我让开身位。声音还算平稳。
他们走进来。
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但在我耳中放大得像鼓点。
赵伟站在客厅中央，又一次环顾四周。
他的视线在紧闭的储藏室门上停留了半秒。
【电话里说，有些情况想了解。】我说。
主动提起，显得配合。
【嗯。】赵伟应了一声，并不着急。
【最近市内不太平，新闻看了吧？】
【刚看了点、连环案。】
【对，十起了。】
他点点头，像是闲聊，但眼睛没放过我脸上任何细微变化。
【压力很大啊，所以我们得广泛走访，排查一切可能性，你一个人住？】
【是。】
【工作性质？】
【程序员，大部分时间在家办公。】
【那挺好，清静。】
赵伟踱了几步，走到书架前。
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又放下。
【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比如听到什么奇怪动静，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来了，他在试探。
【没有。】
我说，【这边隔音还行，邻居也少。】
【是吗。】他转过身，面对我。
【那……有没有丢过东西？或者，】
他顿了顿，【发现家里多了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
口袋里的那张纸条像一块冰，贴着我的大腿皮肤。
【什么意思？】我反问。
赵伟没回答，只是看着我。
旁边的年轻警察低头在记录板上写着什么。
沉默压下来。
【陈先生，】
赵伟终于又开口，语气没什么变化，
【方便我们看一下整个房子吗？例行公事，确认一下安全情况。】
他说的很委婉。
但我看到他的目光又一次飘向储藏室。
我没有理由拒绝，拒绝就是心虚。
【可以。】我说，
【随便看，卧室，卫生间，那边是厨房。】
我指了指方向，最后才仿佛不经意地指向储藏室。
【那是储藏室，放杂物的，有点乱。】
赵伟对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
年轻人走向卧室方向。
赵伟自己则朝储藏室走去。
【杂物啊，我家也有个类似的，堆得下不去脚。】
他的手搭上了门把。
我的呼吸屏住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跑？承认？还是……
他拧开了门。
11
时间好像被拉长了。
光线从客厅投入那个狭小的空间，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赵伟站在门口，背对着我。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没有动。
几秒钟后，他侧过身，让开一点空间，回头看我。
【陈先生，你说这是放杂物的？】
我的喉咙发干，走了过去。
储藏室里，空空如也。
行李箱，换季的被褥，都在。
唯独墙角那十样东西，消失了。
地面只有一层薄灰，连个印记都没留下。
怎么可能？
我愣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甚至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身。
看向角落，仿佛它们只是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