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高定连衣裙，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快步冲下来，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摇摇欲坠的苏晨光身前，对着林默怒目而视。
“你就是那个林默？”女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上下刮着林默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T恤，毫不掩饰她的轻蔑，“我告诉你，我是晨光的未婚妻江倩！别以为你身上流着苏家的血就能怎么样！苏家承认你，我可不认！婚约？哼，你想都别想，我江倩只会嫁给晨光！”
苏晨光适时地拉了她的衣角，声音虚弱又善良：“倩倩，别这么说哥哥……”
江倩立刻转身，心疼地扶住他，语气温柔了八度：“晨光，你就是太善良了！对这种突然冒出来想抢东西的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在一片混乱指责和关切安慰声中，被孤立在风暴中心的林默，清晰地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苏晨光，趁着无人注意的间隙，将脸埋在江倩肩头，朝他投来一瞥。
那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脆弱和泪水，只有冰冷的、居高临下的挑衅和一丝转瞬即逝的得意笑容。
晚上，林默被管家带到二楼走廊尽头一间狭窄的客房，隔壁就是佣人房。房间倒是干净，但和陈设奢华、充满苏晨光个人痕迹的主卧相比，天壤之别。
他躺在冰冷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华丽却陌生的吊灯，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痛。
就在他意识模糊，即将被无尽的疲惫和屈辱拖入睡眠时，一个极其微弱、似真似幻的电子音，仿佛贴着他的耳膜响起：
“叮——宿主苏晨光收获父母强烈心疼与维护，未婚妻坚定守护，家族成员深度怜爱，气运值+500。”
“兑换‘商业直觉（初级）’成功。”
“目标人物林默怨气值上升，转化为宿主能量+100。”
林默猛地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死寂，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
但那种冰冷诡异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林默被塞进了苏氏集团总部大楼地下二层的“档案数据管理中心”。顾名思义，这里管理着公司快被时代淘汰的纸质档案和几乎没人调用的陈年电子数据，活像企业肌体上一个早已坏死的阑尾。
部门里算上他一共五个人，一个是即将退休、整天喝茶看报的老主任，另外三个是关系户塞进来的老油条。林默的到来，像一颗石子投进一潭死水，连个像样的涟漪都没激起。
“哟，新来的？苏家那个……真的？”一个戴着厚眼镜的同事凑过来，语气里的好奇多于善意。
林默点点头，没多说。
“啧，”另一个正在刷手机的女同事头也不抬，“命真好，躺着就能享福，还来受这罪干嘛。”
老主任咳了一声，还算客气地给林默指了个堆满灰尘的角落工位：“小林啊，先把三年前那些项目结算报告录入系统吧，不着急，慢慢来。”
这就是他的“基层磨练”。林默没说什么，坐下，打开那台嗡嗡作响的老旧电脑，开始工作。灰尘在从气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下飞舞。
他做得很快，也很仔细。几天后，在录入一份关于某个已结束的、与下游小型供应商的采购结算报告时，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一组异常的数字。几份不同日期、不同批次的验收单和付款单上的物料损耗率，高得离谱，且完全一致，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像是复制粘贴的。这不符合常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