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那场火......"他摘下面具,露出我记忆里早已模糊的脸,"苏家六个丫头,烧死了五个。"
火焰映出他左臂的梅花烙。我突然想起密码本最后一页被撕掉的角落——那里本该写着第六个幸存者的名字。
"青黛在哪?"
父亲笑了。他转动断指上的扳指,翡翠内壁刻着"725"。
"你从没问过,为什么选中你做女婿?"
祭坛突然裂开。暗格里躺着具水晶棺,穿猩红嫁衣的白凤仙静静躺在里面,脖颈后的朱砂痣艳得刺眼。
"第七个祭品。"父亲弯腰抚摸棺椁,"苏家老幺,左肩烙梅为记......"
我抄起燃烧的蜡像砸过去。火舌舔到他袖口时,突然露出底下的烫伤——是百乐门后台的消防栓图案。
"青黛是你的人?"我踹翻水晶棺,白凤仙的嫁衣下露出录音机导线。
父亲突然剧烈咳嗽。他吐出口黑血,溅在祭坛的圣经上。
"她脖颈后的痣......"他踉跄着抓住我衣领,"是注射......"
暗门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见陈九举着枪,瘸腿在火光中拖出长长的影子。他身后跟着个穿修女服的人——左肩的梅花印从领口若隐若现。
"探长来收尸?"我擦燃打火机,火苗映出圣经扉页的字迹:
**苏氏女青黛,民国六年腊月初七生**
陈九的枪口突然调转。子弹擦着我耳朵打进暗门,穿修女服的人应声倒地——面纱滑落,露出和白凤仙一模一样的脸。
"双胞胎......"陈九的瘸腿微微发抖,"苏家当年......"
父亲突然扑向燃烧的蜡像。火焰吞没他前,我看见他对我做了个手势——三年前毒气战场上,青黛传达密电时用的暗号。
水晶棺里的白凤仙突然睁开眼。她扯开嫁衣领口,脖颈光滑如初——根本没有朱砂痣。
"姐夫。"她摸出剃刀划开棺底,"姐姐让我带句话......"
陈九的枪声和她的低语同时响起:
"青黛的痣在右边。"
6
消毒水味混着尸臭往鼻子里钻。陈九的瘸腿在停尸间瓷砖上拖出黏腻的水声,他甩过来件白大褂,袖口还沾着昨天那场火的黑灰。
"第七冷藏柜。"他雪茄咬得咯吱响,"今早刚送来的。"
铁柜拉开时冒着白雾。我掀开白布,勃朗宁差点走火——青黛的脸,连睫毛弧度都分毫不差。可尸体右耳垂缺了那颗痣,她笑时最爱用指尖拨弄的小红点。
"不是她。"我扯开尸衣,左肩光洁如新,"朱砂痣呢?"
陈九突然咳嗽。他瘸着腿撞到解剖台,抽屉"哐当"弹开。一张泛黄的B超照片飘出来,背面钢笔字洇开了墨:
**陆氏血脉,甲子年冬至**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甲子年冬至,父亲奉命北上督战的前夜,母亲在教会医院住了整月。
"令尊的翡翠扳指。"陈九突然按住我肩膀,"内圈刻的725,是生辰还是密码?"
尸体右手无名指有圈白痕。我掰开僵硬的手指,指缝里卡着片胭脂——和司令部密信上的指纹同款。
"验尸报告呢?"
陈九的雪茄掉在地上。他弯腰时,后颈露出块新鲜烫伤,形状像百乐门的镀金话筒。
"猝死。"他瘸腿挡住我视线,"但鼻腔检出..."
枪声突然炸响。冷藏柜的玻璃爆裂,第七具尸体的天灵盖多了个洞。陈九拽着我扑向解剖台,第二枪打穿了抽屉里的胎儿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