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雨夜,六具穿猩红嫁衣的女尸惊现黄浦江,左肩皆烙神秘梅花印。最年轻的少将陆沉舟掀开第七张尸布,竟看见未婚妻苏青黛的脸——可她明明三日前才失踪。当保险柜密信惊现胭脂指印,百乐门歌女旗袍下寒光乍现,一场横跨二十年的血色迷局轰然揭开……这世上,究竟谁在假扮你的爱人?
1
雨丝斜插进巡捕房门口的煤气灯里。我抬手扶了扶单片眼镜,黄铜边框硌得眉骨生疼。
"陆少将看够没有?"陈九的雪茄头在暗处忽明忽灭。他甩过来一张照片,相纸边角割得我虎口发痒。
第六具女尸仰躺在停尸台上。旗袍领子撕开三道裂口,左肩那块烫伤像被踩烂的梅花。我喉咙突然发紧——上个月青黛的陪嫁丫鬟小荷失踪时,后肩也有这么个印子。
"死者喉管里..."陈九突然凑近,雪茄味混着腐臭扑过来,"卡着半块袁大头。"
我摸出勃朗宁转了个圈。枪身梵文刻痕硌着掌心,那是青黛去年在静安寺求的平安咒。镜片突然起雾,我索性摘下来擦:"陈探长档案室锁着的三十六张照片,都查过出处?"
他右腿明显僵了下。雪茄灰簌簌落在锃亮的皮鞋上:"陆长官说笑,我们法租界今年统共才..."
司令部急哨突然刺破雨幕。副官浑身湿透地撞进门,钢盔檐还在滴水:"长官!机要处保险柜..."
我抬脚就往外走。陈九的瘸腿脚步声追到台阶:"少将的眼镜。"
雨幕那头,他举着的单片镜像轮惨白的月亮。我摸到镜片上未干的指纹,突然想起青黛失踪那晚,黄浦江上也有这么个模糊的月亮。
司令部保险柜静静张着嘴。密码转盘停在"7-2-5",青黛生日。副官递来的密电信封上,半枚胭脂指印艳得像血。
"几点发现的?"
"二十分钟前。"副官喉结滚动,"但奇怪的是..."
我捏着信封的手突然发颤。火漆印完整如初,可夹层里的头发丝不见了——那是我和青黛约定的暗号。
窗外传来汽车急刹声。白凤仙的《夜来香》飘进来,唱针卡住似的不断重复同一句。我猛地扯开窗帘,百乐门霓虹灯下,穿猩红嫁衣的身影一闪而过。
"备车!"勃朗宁上膛时刮破了掌心,"去查查今天谁碰过白凤仙的唱片机。"
血珠滴在胭脂指印上,渐渐洇成朱砂痣的形状。
2
车子碾过百乐门后巷的污水坑,溅起的泥点糊住了车牌。我摇下车窗,白凤仙的歌声从留声机里漏出来,像把钝刀子锯着耳膜。
"长官,她每天三点准时离场。"副官递来望远镜,"但从不回家。"
镜片里,白凤仙正把银元塞给黄包车夫。旗袍开衩处寒光一闪——是把薄如蝉翼的剃刀。我摸了摸左眼伤疤,三年前在闸北巷战,也有这么道冷光划过视线。
"跟上去。"
车轮轧过青石板,碾碎了一地月光。白凤仙的黄包车在霞飞路拐了七个弯,最后停在一堵灰墙前。她下车时摸了摸左肩,那里有块烫伤的梅花印。
"死胡同?"副官握紧了方向盘。
我没吭声。后视镜里,白包车夫摘下草帽,露出陈九手下惯用的刺青。
三点零七分,白凤仙消失了。
"在这等着。"我踹开车门,勃朗宁贴着大腿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