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樱忽然开口：“我记得第一世结束那天，我去坟前看他。墓碑上刻着‘挚爱洛疏之墓’，可我没哭。我就站在那儿，心想——这人怎么就这么走了呢？连句告别都没有。”
“第二世呢？”墨隐追问。
“第二世……”她声音低下去，“我穿着婚纱走进医院，看见他撕婚书。那一刻我觉得很荒谬。我们都快死了，还在乎一张纸？可我还是走了。因为剧本告诉我：你要体面地退场。”
墨隐点点头：“所以说，你们不是相爱，是配合演出。”
洛疏猛地抬头：“那你让我们怎么办？重来？时光机在哪？平行宇宙入口卖票吗？”
“不用。”墨隐咧嘴一笑，“就在当下。”
他拉开抽屉，拿出两支录音笔：“这是你们过去三个月的对话记录。每一句‘没事’、每一个‘你先忙’、每一次欲言又止，我都录下来了。今晚，听一遍，然后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镜樱接过录音笔，手指微颤。
第一段播放：
【便利店外，夜晚】洛疏：“最近还好吗？”镜樱：“挺好的，化疗反应不大。”洛疏：“那……按时吃药。”镜樱：“嗯，你也注意身体。”（沉默十秒）洛疏：“我走了。”镜樱：“好。”
第二段：
【医院走廊】镜樱：“你为什么要辞职？”洛疏：“不想再看着别人死。”镜樱：“那你呢？你的病……”洛疏：“我会处理。”镜樱：“什么叫处理？”洛疏：“别问了。”（脚步声远去）
第三段：
【微信语音】镜樱：“我想见你。”洛疏：“不方便。”镜樱：“就十分钟。”洛疏：“我现在在输液。”镜樱：“……那你好好休息。”洛疏：“嗯。”
录音结束。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心跳。
镜樱的眼泪无声滑落，滴在录音笔屏幕上，晕开一圈水痕。
“我们一直在逃。”她喃喃道，“我以为你在躲我，原来你也在等我追上来。”
洛疏望着她，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春天。
她把草莓放进他自行车筐，说：“不是礼物，是谢礼。”
那时他笑她土。
现在才懂，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靠近一个人。
而他呢？
他做了什么？
缩手，退后，装作若无其事。
“我不是不怕死。”他低声说，“我是怕你看着我死。”
“所以我选择先消失。”
“可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镜樱抬起头，泪光中带着怒意，“你以为你在保护我，其实你是在剥夺我的选择权！我要陪你到最后，是我的权利，不是你的施舍！”
这话像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墨隐适时插话：“所以，第三世樱落该怎么写？”
洛疏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