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激动。
“将军！您没事！”
他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先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我翻身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
“按计划行事了吗？”
“都办妥了！”
陈猛点头，声音压得很低。
“城里那帮小乞丐，还有天桥底下那几个说书的，都喂饱了，只等将军一句话。”
我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上面是我凭着前世记忆写下的东西。
在天牢里，为了活下去，我跟狱卒们称兄道弟，听他们聊遍了皇家的腌臜事。
其中最惊悚的一桩，就是当今皇帝轩辕宏，为了夺嫡，曾买通钦天监，构陷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他的亲兄长“天降不祥”，最后逼得太子自尽。
我将这件秘闻，编成了一首朗朗上口的童谣。
“交给你了。”我把纸递给陈猛，“让它今晚就响彻京城。”
陈猛郑重接过，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复仇的第一步，不是杀戮，而是诛心。
一夜之间，“黑心皇帝杀亲哥，坐上龙椅笑呵呵”的童谣，借由乞儿的嘴，说书人的口，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连三岁的孩童都会唱。
第二天一早，轩辕宏的龙案就被他自己给掀了。
他下令全城戒严，禁军和官差疯了一样满城搜捕我。
同时下达严令，严禁传唱童谣，违者立斩。
可越是高压，民众的好奇心就越重。
人们关起门来，交头接耳，皇室的丑闻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我躲在暗处的阁楼上，看着禁军在大街上粗暴地抓人，百姓怨声载道。
皇帝的名声，正在一点点腐烂。
这时，一个消息传来。
德妃的父亲，当朝丞相苏振，主动向皇帝请缨。
他要调动由他一手建立的密探组织“黑羽卫”，亲自追杀我。
苏振，这个老狐狸。
前世就是他，向皇帝建议，废掉我的武功，挑断我的筋脉。
我冷笑。
我的第一步棋，成了。
皇帝正在失去民心，而他的走狗，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3.
“将军，不好了！”
陈猛从暗道钻进来，神色焦急。
“黑羽卫锁定了这片贫民窟，正在缩小包围圈，我们快被包饺子了！”
我睁开眼，异常镇定。
“急什么。”
陈猛急得满头大汗。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将军，我们必须突围！”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是一个陷阱。”
陈猛一愣。
我继续说：“但不是为我们设的，是为黑羽卫的指挥使，李默。”
李默这个名字，我刻骨铭心。
前世，就是他带队抄我的家。
我年迈的母亲只是求他动作轻点，别砸了父亲的牌位，就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他当时说：“一个逆贼的牌位，留着过年吗？”
我让陈猛带着其他人从暗道先行撤离，在出口处等我。
“将军，您……”
“执行命令。”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猛咬了咬牙，带人退入暗道。
我独自一人，走到院子里，点燃了一堆篝火。
火光冲天，故意暴露了我的行踪。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