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廉价公寓与古怪守则
城市的夕阳总是带着一种疲惫的橘红色，勉强穿透高楼间的缝隙，落在陈昊脸上。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轮子在老旧的水泥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噪音，在这栋略显破败的居民楼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手机屏幕上还亮着租房APP的界面，那套公寓的照片看着还算干净，最关键的是，价格比同地段低了将近三分之一。对于陈昊这种刚工作一年、预算紧张的社畜来说，这无疑是沙漠中的绿洲。尽管APP下有寥寥几条评论提到“房东有点怪”、“氛围旧旧的”，但都被他自动归咎于现代人的矫情和挑剔。
地址没错，就是这里。楼道的墙皮有些剥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潮气和岁月沉淀下来的味道，不算难闻，但绝对称不上清新。他按地址找到房门，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他稍小几岁的女生，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着。她看到陈昊和他身边的行李箱，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没有多少热情，只是微微侧身让开。
“你是新来的租客？进来吧。”她的声音很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叫林薇。”
“你好，陈昊。”他点点头，拉着箱子走进门。
公寓内部比楼道显得整洁些，但依旧能看出年代的痕迹。家具是老的，地板是老的，连光线都似乎比外面昏暗几分。客厅还算宽敞，但莫名的给人一种空旷冷清的感觉，尤其东角落那把孤零零的木质扶手椅，看着就硬邦邦的，不像会有人去坐的样子。
“张阿姨马上就到，她交代过你今天会来。”林薇说完这句，似乎就完成了接待任务，转身就走向自己的房间，“你自便。”
话音刚落，她的房门就轻轻关上了，甚至传来了轻微的反锁声。
陈昊愣了一下，这合租室友的欢迎仪式可真够简洁的。他耸耸肩，也没太在意，现代都市合租，大家保持距离才是常态。他放下行李，粗略打量了一下公共区域。厨房还算干净，卫生间也过得去。一切看起来都只是“旧”，而非“诡异”。
大约十分钟后，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色严肃，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看透人心。她手里拿着一串旧钥匙和一个薄薄的、似乎有些年头的笔记本。
“陈先生？”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缺乏温度。
“是，张阿姨您好。”陈昊尽量让自己显得礼貌得体。
张阿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确认什么，最终只是微微颔首。她没有寒暄，直接开始了正题，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房子你看过了，价格你也清楚。有些规矩，我得事先说明白，你必须遵守。”她翻开那个笔记本，纸张有些发黄，“这不是建议，是要求。记好了。”
陈昊心里嘀咕，还有规矩？是要求保持安静？还是公共区域卫生轮值？他点点头：“您说。”
张阿姨的目光没有离开笔记本，开始一条条念，语速不快，确保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第一，晚上十一点后，尽量不要使用客厅。如果必须，不要开主灯，用那个小壁灯。”她指了指墙角一盏光线昏黄的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