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急诊室外,混乱而忙碌。
“我丈夫,顾宸屿,车祸送来的,他在哪里?”苏晚星抓住一个护士,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
“刚送进手术室,三楼。”护士匆忙指了个方向。
苏晚星冲向三楼,高跟鞋在走廊上发出急促的敲击声,如同她狂乱的心跳。手术室外的红灯亮着,刺目得让人心慌。
“顾太太!”司机的西装上还沾着血迹,见到她立刻迎上来,“对不起,是我的错!一辆货车突然闯红灯,我躲闪不及...”
“他伤得重吗?”苏晚星打断他,声音嘶哑。
司机低下头,“顾总坐在后排,没系安全带...头部受到撞击,流了很多血...”
苏晚星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司机赶忙扶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如年。苏晚星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她的整个世界缩小到那盏红灯,祈祷它快快熄灭,又害怕它熄灭后带来的消息。
她想起今早分别时,顾宸屿吻着她的额头说:“晚上见,我的星星。二十九岁生日快乐,我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
的确永生难忘了。她苦涩地想。
检查报告还攥在手中,那张宣告她死刑的纸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与可能失去顾宸屿相比,自己的死亡预言仿佛只是一个拙劣的玩笑。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
当红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时,苏晚星几乎跳起来冲过去。
“医生,我丈夫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面露疲惫,“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头部受到严重撞击,有脑震荡和出血,需要观察。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什么时候醒来不确定。”
苏晚星长舒一口气,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谢谢您,医生!谢谢!”
“病人需要静养,现在还不能探视。明天再看情况。”医生嘱咐道。
那一夜,苏晚星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顾宸屿。他的脸庞苍白却依然英俊,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安静得如同沉睡。
她轻轻将手贴在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他。
“宸屿,你要好好的,”她低声呢喃,泪水终于滑落,“我不能没有你... especially now...”
接下来的三天,苏晚星寸步不离医院。她向公司请了假,每天守在顾宸屿病床前,握着他的手说话,希望他能听到她的声音早日醒来。
她自己的诊断书被塞在包的最底层,仿佛这样就能假装它不存在。偶尔肝部传来的隐痛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但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顾宸屿身上。
第四天清晨,阳光透过病房窗帘的缝隙,洒在顾宸屿的脸上。苏晚星正用湿棉签轻轻润湿他干裂的嘴唇,忽然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她深爱的深邃眼眸中盛满了迷茫与困惑。
“宸屿!你醒了!”苏晚星喜极而泣,急忙按下呼叫铃,“医生!他醒了!”
顾宸屿的目光缓缓聚焦在她脸上,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因久未开口而沙哑:“你是...谁?”
这句话如同冰水浇头,让苏晚星瞬间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