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你叫林晚是吧？聋了？没听见我喊你？」
尖利的女声划破清晨博物馆的宁静。
我抬起头，看向胸前挂着「总负责人」牌子的孙嘉琪。
她双手抱胸，下巴高抬，一脸刻薄相。
「现在是七点三十一分，规定时间是七点半。你迟到了整整一分钟，知道这一分钟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我平静地开口：「知道，会让你在这里多叫一分钟。」
1
孙嘉琪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大概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新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作为江城大学学生会的副主席，这次校外大型志愿者活动的总负责人，她早就习惯了所有人都捧着她，敬着她。
「你什么态度！信不信我立刻取消你的志愿者资格，给你记一次校级处分？」她拔高了音量，试图用身份和权力来压制我。
周围其他志愿者纷纷投来目光，大多是看好戏的神情，也有几个带着些许同情，但没人敢出声。
我没理会她的叫嚣，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她胸前的牌子，然后说：「孙嘉琪，学生会副主席。官威挺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博物馆馆长来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一阵压抑的窃笑声传来。
孙嘉琪的脸色更难看了，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
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权威和面子。
「你……你给我等着！」她气得手指发抖，指着我，「今天的卫生间和储物间，就交给你一个人打扫了！什么时候打扫干净，什么时候才能去岗位上！」
这是最脏最累的活，也是最没有价值的劳动。
往年的志愿者活动，这都是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刺头用的。
「好啊。」我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这种平静无波的反应，反而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准备了一肚子训斥话的孙嘉琪更加憋屈。
她死死地瞪着我，仿佛想用目光在我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我懒得再看她，转身走向了后勤处，准备领取清洁工具。
身后，传来她和她跟班的对话。
「琪姐，就这么便宜她了？一个新人也敢这么嚣张！」
「便宜她？呵，你等着瞧吧。」孙嘉琪的声音里淬着毒，「今天有校领导和博物馆的重要赞助人来视察，我会在他们面前，亲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从江大彻底赶出去！」
我脚步未停。
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赞助人？
她可能不知道，这家江城最大的私人历史博物馆，姓林。
而我，叫林晚。
2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因为是老建筑改造的，通风系统并不好，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刺鼻。
孙嘉琪显然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故意刁难。
我倒也无所谓，慢悠悠地戴上手套，拿起拖把。
刚开始工作没多久，两个女生就嬉笑着走了进来。
是孙嘉琪的跟班，刘悦和张萌。
「哟，这不是林晚吗？还真在这儿刷厕所呢？」刘悦捏着鼻子，语气夸张。
张萌则拿出手机，对着我拍了一张照片：「哎呀，这可得发到咱们志愿者群里，让大家看看，不服从琪姐管理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