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那天,沈砚行穿着黑色西装,瘦得颧骨凸出,面对镜头只说一句:
“欠出去的,总要还。”
台下记者追问:“沈总,这名字有什么含义?”
他摩挲着腕上那道齿痕——林蔷最后咬的,至今没结痂。
“我太太,”他停顿,嗓子像被锯子割,“……喜欢蔷薇。”
第13章 遗书
基金挂牌当晚,沈家老宅收到一封挂号信。
信封上娟秀两个字:沈砚行。
里面只有三页纸,一份遗书,一份离婚协议,一份器官捐赠书。
遗书日期,是她跳楼的当天。
【沈砚行:
我死后,骨髓给你,眼角膜给你,心脏……不给你。
我要你活着,日日夜夜听它跳,跳一次,疼一次。
林蔷】
信纸最下方,有一枚干枯的蔷薇,花瓣被血浸成褐色,脆得轻轻一碰就碎。
沈砚行抱着信,在祠堂跪到天亮,供台上的蜡烛一滴一滴,烧穿黄花梨的供案。
第14章 女配下场
林婉婉吸毒过量,死在老城区的出租房。
警方破门时,她手里攥着一张被血染火的捐赠协议——林蔷的。
尸检报告:眼角膜缺失,左肾缺失,全身针眼。
黑市医生供述,林婉婉为了买海洛因,自愿卖器官,最后连缝合的钱都没有,活活流血流死。
沈砚行没去认尸,只让助理送了一车白蔷薇去火化场,花里夹着一张卡片:
“下地狱,别用我的眼,脏她的光。”
第15章 十年后
海城边陲,开了一家“蔷行灯塔”搜救站,免费救援落水渔民。
站长是个瘸腿男人,姓陆,常年在屋顶种一片红蔷薇。
每年中秋,总有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提一盏玻璃风灯,灯里写着:
“林蔷,回家。”
灯放下去,海浪一打,就灭。
他仍年复一年来,两鬓霜白,背脊微弯。
有人问他:“您贵姓?”
“免贵,”他笑,眼角细纹像刀口,“姓沈,罪人。”
第16章 终局
又一场台风过境,灯塔电线被刮断。
沈砚行踩着梯子去修,风把梯子掀翻,他坠进海里。
渔民七手八脚把他拖上来,已无呼吸。
怀里死死抱着一盏新灯,玻璃没碎,灯罩里多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女孩二十出头,站在蔷薇墙下,笑得比花艳。
背面,是他亲手写的三个字:
“找到了。”
第17章 合葬
陆执把他葬在灯塔后山,面朝大海。
碑上无字,只雕一朵蔷薇。
下葬那天,晴空万里,海面漂来成千上万只纸船——
每只船头,都点着一点星火,像银河倒灌。
渔民说,是昨夜涨潮,从上游漂下来的。
陆执点燃最后一支烟,插在坟前:“沈砚行,你欠她的,还清了。”
风吹过,烟灰瞬间散尽,蔷薇花瓣落满整座山坡——
像一场迟到的雪,终于覆盖所有血与恨。
第18章 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