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是不耐烦地皱起眉，在空气中挥了挥手。
“怎么回事，感觉有点晦气。”
他像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管家忠伯。
“先生，小姐一天没回家了，电话也打不通。”
忠伯的声音里透着担忧。
周啸天发出一声冷哼，厌恶地开口：“那个孽障，肯定是又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了！死在外面才好，省得天天在家给我丢人现眼！”
“可是先生……”忠伯还想说什么，“小姐最近脸色很差，前几天我还看到她……咳血了。”
“咳血？”周啸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吼起来。
“她又在编什么谎话博同情？为了不去你哥的灵前跪着，她什么鬼话编不出来？装病？她也配？”
他对着电话咆哮：“忠伯我告诉你，她要是敢回来，就让她在院子里的狗窝里给我跪着！什么时候想通自己错在哪儿了，再滚进这个门！”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最后那点可笑的期待，彻底熄灭了。
我飘到哥哥的遗像前，看着他那“完美”的笑容。
真讽刺啊。
原来，我死了，我的父亲，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只会觉得，晦气。
2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环卫工在清理垃圾时，发现了我蜷缩在角落里的尸体，尖叫着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到，从我裤口袋里，翻出了一张被雨水泡得发皱的学生证。
他们按照上面的家庭住址信息，联系了我的家人。
电话打到了周啸天的手机上。
“您好，请问是周子佩的家属吗？”
我看到周啸天正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听到我的名字，他眉头都没抬一下。
“又是诈骗？”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语气充满了不耐，“我女儿？我儿子两年前就死了！另一个孽障我巴不得她死！以后这种电话不要再打过来了！”
“啪”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就认定了这是诈骗。
因为在他心里，我周子佩，早就该死了。
他心情很好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昂贵的红酒，似乎是在庆祝刚刚谈成的一笔大生意，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我疯了一样在他身边嘶吼：“周啸天！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我想冲过去砸碎那杯刺眼的红酒，可我的手只能一次又一次无力地穿过他的身体。
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
警察在电话无法沟通后，选择了直接上门。
当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周家别墅门口时，周啸天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什么事？”他以为是公司出了问题。
“周先生，我们再次确认，您女儿周子佩，可能出事了。”警察严肃地说道。
周啸天冷笑：“她能出什么事？无非就是跟人打架斗殴，被抓了？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警察没有与他争辩，只是默默地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条手链。
那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链子已经很旧了，但那个小小的太阳吊坠，我一直戴着，从未取下。
看到手链的那一刻，周啸天的脸色，才终于微微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