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和哥哥周子珩同时遭遇车祸。
我爸冲到现场,看着被困车内的我们,选择了先救品学兼优的哥哥。
可哥哥伤得太重,还是“死”了。
从那天起,我爸揪着我的头发骂:“周子佩,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认定是我这个飙车的“小混混”女儿,害死了他最骄傲的大儿子。
我成了家里的罪人,吃剩饭,睡狗窝,每天跪在哥哥遗像前赎罪。
直到今天,我被查出胃癌晚期,打电话求我爸救我。
他冷笑:“又编谎话博同情?你当初偷走了子珩的人生,现在死了也是活该!”
电话挂断,我闭上了眼,死在了那个潮湿的雨夜。
可我死后,那个死了两年的哥哥,周子珩,却开着跑车回来了。
他对我爸说:“爸,当年是我酒驾,是我害了子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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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魂从身体里飘了出来。
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我低头,看着自己倒在巷子口的垃圾堆旁。
雨水混着泥浆,冲刷着我身下蔓延开的血迹。
那是我咳出的血。
胃里的绞痛终于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我最后一点生命体征。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通话结束的界面。
“爸爸”,两个字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从没见过妈妈,她在生我时死了,我唯有想到爸爸了。
这也许是我爸爸恨我的原因吧,说我是克死了他一生最爱。
我伸出手,想去拨打120。
可我的指尖,径直穿过了冰冷的屏幕。
原来,我连求生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灵魂里回荡,无声却尖锐。
周子佩,你真是个笑话。
两年前的车祸现场,记忆猛地回溯。
变形的车门,刺鼻的血腥味。
我爸周啸天疯了一样冲过来,扒着车窗,嘶吼着:“子珩!子珩!你怎么样?”
他的眼里只有副驾驶上昏迷不醒的哥哥,周子珩。
我卡在驾驶座,腿被压住了,血流了一脸,我艰难地喊:“爸,救我……”
他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你先撑着!”
他丢下这句话,就去砸副驾驶的车窗。
那一刻,我就该明白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的灵魂猛地向后一扯,我被强行拉回了周家那栋灯火通明的豪宅。
客厅里,周啸天正端着一杯红酒,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下达指令。
“城南那个项目,资金链断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我们周氏不是慈善机构。”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仿佛几分钟前那个挂断女儿求救电话的人不是他。
我飘在他面前,看着他处理完公事。
他挂了电话,转身看向墙上哥哥的遗像。
那张永远挂着温和笑容的脸。
周啸天的眼神瞬间融化,里面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痛惜。
他喃喃自语:“子珩,你看到了吗?爸爸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整个周氏集团,都会是你最好的祭品。”
他要用整个公司,来祭奠他死去的儿子。
而我呢?
我的死,对他来说,甚至不如一笔失败的生意。
我的灵魂忍不住靠近,奢望着他能对我有担忧与怜悯。
哪怕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