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惊讶和怀疑。林薇也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我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按照昨晚弹幕补充的一个更巧妙的切入点，开始讲解。虽然紧张得手心冒汗，但思路却异常清晰。
讲完最后一步，台下静悄悄的。
老师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极大的惊讶：“……非常独特的思路！比标准答案更简洁！沈言，你进步很大啊！”
“哗——”台下瞬间响起窃窃私语。
“她居然会做？” “还用了另一种方法？” “蒙的吧……”
我低着头走回座位，心脏跳得飞快，脸上烧得厉害。那感觉……不是羞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人认可的激动。
那天之后，我彻底沉迷于这种“直播学习”。
我的成绩以坐火箭的速度飙升。从班级中游，冲进前二十，前十……最后一次模拟考，我甚至超过了林薇，拿到了班级第三！
老师看我的眼神从惊讶到赞赏。父母的眉头舒展开了。曾经嘲笑我的同学，现在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林薇开始主动找我讨论问题，语气里多了平等的尊重。甚至那个总是冷着脸的学委陈珂，有一次竟主动递给我一本他精心整理的学习笔记。
我享受着这种逆袭的快感，享受着被“弹幕”捧着的滋味。他们叫我“学霸主播”，夸我“悟性高”，甚至有人开始【打赏】一些奇怪的、我从未见过的虚拟礼物，比如【智慧胶囊】、【思维火花】。
镜子上的弹幕也越来越活跃，越来越……亲密。
【“主播今天也好努力！心疼！”】 【“老婆注意休息啊！黑眼圈都出来了！”】 【“为老婆氪金！冲榜一！解锁专属答疑通道！”】
我开始依赖这种陪伴和追捧。学习不再枯燥，而成了一场万众瞩目的表演。我甚至会刻意放慢解题速度，或者“不小心”犯一些低级错误，来换取更多弹幕的“疼爱”和“指点”。
直到那次省级联考。
考场里静得可怕。最后一道数学大题，难度极高。我读了三遍题，竟然毫无头绪！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完了。
我下意识地在脑海里呼唤那面镜子，呼唤我的“观众”。
没有反应。镜子不在身边。
恐慌如同冰水浇头。没有弹幕，我就像被拔掉了氧气管，瞬间被打回原形！
我死死盯着题目，手指冰凉。那些依赖弹幕轻松获取的知识点，此刻像散落的沙子，根本抓不住握不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交卷铃响时，我的大题几乎是一片空白。
成绩出来，我跌回了班级二十名。老师找我谈话，语气沉重：“沈言，你最近状态起伏很大，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上次考得好有运气成分，要脚踏实地啊。”
父母的喜悦凝固在脸上，变回了担忧。
林薇看着我，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对着那面镜子，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哭喊：“为什么？！为什么关键时候你们不帮我了？！你们不是我的观众吗？！不是说我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