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暴露了所有的不堪。
原来他们是知道的，或者说，是怀疑过的。只是他们赌我不知道，赌我这个孙女在奶奶心里没那么重要。
我爸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这个不孝女！你竟然联合外人，算计你爸妈！」
「算计？」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到底是谁在算计谁？你们瞒着我，卖掉奶奶留给我的房子，去给你们的好儿子铺路，这不算算计？你们把我当成摇钱树，计划着我毕业后给弟弟还一辈子房贷，这不算算计？」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冷。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那套房子，谁也别想动。你们签的合同，一分钱也拿不到。给林帆买的婚房？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我把话筒往台上一扔，转身就走。
身后，是我妈歇斯底里的哭喊，我爸气急败坏的咒骂，还有亲戚们乱成一锅粥的议论声。
3.
林帆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他的眼睛通红，像是要吃人。
「林墨！你非要把这个家毁了才甘心吗！」
「毁了这个家的人，不是我。」我冷冷地看着他，「是你们的贪得无厌。」
「那是我未来的婚房！你凭什么！」他吼道，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就凭那房子是我的。林帆，从小到大，爸妈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你的衣服是名牌，我穿的是地摊货。你上昂贵的补习班，我只能啃书本。现在，你连我唯一的东西都要抢，你觉得我会让给你吗？」
「你……」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周围的亲戚围了上来，开始七嘴八舌地劝说。
「小墨啊，一家人，别闹这么僵。」
「你弟弟还小，你当姐姐的，让着他点。」
「就是啊，一套房子而已，以后你嫁人了，夫家会给你买的。」
这些话，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起茧了。
4.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拨开人群就往外走。
我爸在后面怒吼：「林墨！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再回来！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好啊。」
我只说了两个字，然后拉开了宴会厅厚重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很凉，吹在脸上，却让我感觉无比清醒。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划开接听，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是林墨小姐吗？我是张伟律师，是你奶奶当年的遗嘱执行人。我刚刚接到消息，你父母似乎正在非法处置你名下的房产。」
我心中一暖。
这是奶奶给我留下的第二道保险。
「是的，张律师。我正需要您的帮助。」
5.
「别担心，林小姐。」张律师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奶奶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她留下了一整套完整的证据链和应对方案。你父母签署的任何买卖合同都是无效的，他们不仅拿不到钱，还可能需要承担违约责任。」
我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些年积压在心口的委屈和愤懑，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