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看的舞裙，
远离了打骂我的父亲和奶奶，
可这里没有我的家。
妈妈的心，还锁在过去的牢笼里。
而我，就像个多余的影子，
跟在她身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她看见。
02.
差不多到了要上学的年龄了。
有一次，
林警官来到我家，
【向阳到了要上学的年纪吧？】他看着妈妈说。
妈妈那麻木呆滞的眼神好像终于分了一点在我身上，
她看了看我，轻轻点了点头，【是啊。】
我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可以不用读书的…】
林警官突然语气激动起来，【小孩子怎么可以不上学呢？好好接受教育才是正确的呀！】
他似是看出了我与妈妈之间尴尬的状态。
等妈妈进房之后，
他才蹲下来神色认真地问我，【你不想读书吗？】
想的，我当然想！
但话到嘴边终究也成了【我不想成为妈妈的累赘…】
他怔愣了一下，随后又说，【你不要想太多，你要想读，叔叔可以帮助你！】
林警官帮我联系学校那天，
我攥着他给的新书包，
手指都要嵌进帆布带里。
校长看着我的档案，
皱着眉说【没上过任何学，基础太差，先去一年级旁听吧】
我连忙点头，生怕他下一秒就拒绝。
第一天进教室，
我刚站在门口，
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有人小声嘀咕【她就是从山里来的那个！】
还有人指着我的旧鞋子笑，
我赶紧把脚往后缩了缩，头埋得更低。
班主任拉着我的手走上讲台，声音温柔，【这是何向阳，以后和大家一起学习。】
但我依然能看出她眼里对我学习的担忧。
我没退缩。
我知道，这是我离“变好”最近的路，不能丢。
从那天起，天还没亮，我就拿着课本坐在楼道里背书。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把拼音和汉字对应着记在心里。
有时候念到嗓子发干，就喝一口凉白开，接着背。
等其他同学背着书包上学时，
我已经把当天要学的内容预习了一遍。
放学路上，别人都在玩闹，
我却抱着作业本，坐在街边的路灯下做题。
路灯的光昏黄又微弱，
我把本子凑得很近，生怕看漏一个字。
遇到不会的题，我就掏出专门的小本子，
把问题记下来，一笔一画写得工工整整。
第二天一到学校，我就追着李老师问，
不管她在备课还是改作业，
我都站在旁边等，把问题弄懂才肯走。
我不敢跟妈妈要钱买课外书，
我就打听着找到社区图书馆。
管理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我跟她说【我想看书，能不能帮您整理书架换看书时间】
老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
从此，每天放学后，我先去图书馆，
把散乱的书排好，把脏了的书擦干净。
等老奶奶锁门时，她会借我两本书，让我带回家看。
我抱着书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
好像抱着的不是书，是能改变命运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