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一下子钻进皮肤里。像句诺言，又像个玩笑。
（四）
第二天课间操，人挤人地下楼梯，他忽然从后面戳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吓得一激灵，差点踩空。
“哎，那个谁，”他好像一时没想起我叫啥，“封口费我想好了。”
我心跳如鼓地回头。
“你数学笔记，借我抄抄？老刘讲太快，我跟不上。”他打了个哈欠，眼底下两圈淡淡的青黑。
我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那个封面画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本，递过去的时候，手指尖都在抖。
他接过去，随手一翻，刚好翻到扉页。那上面，写满了无意识的涂鸦，还有好多好多遍的“ZY”——周屿名字的缩写。是某天数学课走神时，手里的笔自己动起来的产物。
我脑子“轰”一声，血全冲上了天灵盖！伸手就想抢回来！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嘲讽的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那种。他抽出红笔，在其中一道我打了三个红叉的题旁边，唰唰画了只特逗的卡通手，攥着小拳头，旁边写了一行小字：“这题小爷我会，放学给你讲，比老刘那套管用。”
放学后，我们真的留了下来。就我们俩，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他讲题的方式很怪，没什么步骤套路，但莫名就能让人听懂。夕阳把教室照得一片暖黄，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灰尘。我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烟草味，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响得吓人。
后来这就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他给我讲数学物理，我帮他改语文作文，逼着他背那些文绉绉的古诗词。他总笑我：“你这语气怎么跟我妈似的。”但下次还是会乖乖背给我听。
五月中旬，有天下午突然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教室窗户上，噼里啪啦响。我俩都没带伞，缩在自行车棚底下躲雨。他拿着我帮他改好的作文，突然说：“哎，发现没，你好像永远安安静静的。”
雨砸在铁皮车棚顶上，声音大得像千军万马。我攥着自动笔的手心全是汗。
“安静……不好吗？”我的声音几乎被雨声盖过去。
“好啊，”他侧着头，像是在认真思考，指尖转着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