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寒意。
“被替代的人,就没了。
论坛里好几个帖子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晚上千万别在外面晃,那东西会学人说话,骗你开门”
我挂了电话,手脚冰凉。宿舍里只听得见陈浩平稳到诡异的呼吸声,还有我自己过速的心跳。
荒谬的都市传说?
可陈浩的样子
第三天凌晨三点,我被一种细微的声响弄醒。
不是宿舍里通常的鼾声或磨牙声,是说话声。
压得极低,含糊不清,却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我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爬下床。
声音来自阳台。
2.
宿舍阳台是封闭的,隔着玻璃门,我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是陈浩。
他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正低声说着什么。
“真的累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们性格不合你会找到更好的”
每一个字,每一种停顿,甚至那故作冷静却掩不住疲惫的语调!
这他妈是我三天前,在同一个位置,和前女友分手时说的话一字不差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我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
他在复刻像个恶毒的录音机,重复着我最私密、最不愿回顾的瞬间
我猛地后退,小腿撞到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阳台上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浩缓缓地转过身。
月光照亮他半张脸,没有任何被撞破的惊慌或尴尬,只有一片空茫的平静。他甚至对着我,极慢极慢地扯出一个微笑。
嘴角上扬,眼睛却依旧是死的。
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淹没我。
传说难道是真的?
第三天,我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度过每一秒。
陈浩依旧维持着那种精确的模仿,他甚至开始穿和我同款式的T恤,用和我一样的方式挠下巴。
每一次眼神接触,都让我胃里一阵翻滚。
下午,我实在受不了,我需要一点能证明“我”还是“我”的东西。
我记得抽屉最里面还有一板前女友之前放这里的维生素,包装很独特。
我拉开抽屉翻找,手指却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硬物,藏在陈浩枕头靠近墙壁的缝隙里。
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抽了出来。
是我的牙刷。
我昨天刚换的新刷头,亮蓝色的,绝不会认错。
可那亮蓝色的刷毛间,沾着几丝不起眼的、暗褐色的絮状物,微微蜷曲,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的、甜腻中带着腐烂的气味。
我凑近了,用手指捻起一点。
是肉屑。
腐烂的肉屑。
“呕!”我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冲到洗手池边干呕起来。
他在用我的牙刷干什么?
那是什么东西的肉?
不能再待了今晚绝对不能睡在这里
我胡乱地把牙刷塞回口袋,抓起钱包手机充电器,几乎是逃离了宿舍楼。
晚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爽,只有黏腻的冰冷。
学校附近那条充斥着廉价小旅馆的后街,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几乎是冲进了最近一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安心旅社”,前台是个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眼都没完全睁开,潦草地登记了身份证,扔给我一把挂着203号塑料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