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室友陈浩最近变得很古怪。
他每天准时十点睡觉，却整夜睁着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
凌晨三点我总听见他在阳台学我打电话，连我上周分手的细节都一字不差。
校园论坛疯传“模仿者”的传说！
某种东西会完美复制人类然后取代他们。
我连夜逃出宿舍住进廉价旅馆，床垫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腐臭。
整夜感觉有手从床板下轻轻推我的后背。
警察破门而入时告诉我：
“你室友被缝在床垫里，死亡时间七十二小时前。”
我疯狂指向旅馆电视柜：
“那这三天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的是！？？？”
1.
陈浩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不是他换了种牌子的洗发水，或者突然开始啃晦涩难懂的哲学书那种显眼的变化。
恰恰相反，是某种东西的缺失。
像一幅看惯了的画，颜料依旧，但光影悄无声息地错位了，透出一种僵硬的死板。
一切是从四天前开始的。
第一天，最明显的是他的作息。
陈浩，我们系著名的夜猫子，能顶着两个黑眼圈和电脑代码死磕到天亮的主，突然雷打不动地十点整爬上床。
没有手机蓝光的映照，没有翻身压床板的吱呀声，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规整得像个标本。
我的床位在下铺，他的在我的斜上铺。
凌晨一点多，我被一种奇怪的直觉蜇醒，一抬眼，就对上一双眼睛。
陈浩侧躺着，头探出床沿，眼睛睁得极大，一眨不眨，正正地盯着我。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他瞳孔里凝成两枚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光点。
没有聚焦，没有情绪，只是看。
像橱窗里假人模特的眼睛，被随意地安放在了活人的眼眶里。
我后颈的寒毛瞬间炸了起来，心跳擂鼓一样撞着胸腔。
“浩子？”我声音发干，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那双眼珠连细微的颤动都没有，仿佛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某个虚无的点。
我猛地坐起身，弄出很大动静。
那双眼睛终于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缩回了上铺的阴影里。
接着，传来他翻身面朝墙壁的声音，自然得仿佛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只是我的噩梦。
我僵在原地，背上一层冷汗，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的一切行为都像是用标尺量过。
走路步距一致，吃饭咀嚼的次数相同，甚至看书的翻页间隔都分秒不差。
跟他说话，他会反应，但那种反应慢半拍，像是需要时间处理输入的指令，然后再从库存里调取合适的应答。
笑容弧度完美，却从不抵达眼底。
晚上，我憋不住，给隔壁寝的老猫发了微信，旁敲侧击地问最近学校有没有什么怪事。
老猫的电话立刻轰了过来，压低的声音里透着股兴奋又紧张的八卦劲儿：“我靠你没看论坛？炸锅了”
“什么论坛？”
“就我们学校那个秘密版的‘梧桐树洞’啊这几天全在传那个事儿！‘模仿者’”
我的心往下沉：“模仿什么？”
“说是最近学校里混进了什么东西，专门挑落单的或者气场弱的下手。
先是观察，模仿你的一举一动，连你小时候摔跤留下的疤你妈骂你的口头禅都能学得一模一样，等到它觉得足够像了，就会替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