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来自那个我无比熟悉的、标注为“薇”的联系人。
「晚晚，最近怎么样啦？好久没见，好想你呀。听说你店里有点困难？有什么新情况一定要跟我说哦，我随时可以来帮你！」
甜腻的语气，恰到好处的关心。
若是以前，我只会觉得暖心。
可现在，看着这条突然跳出来的消息，又看看旁边正全神贯注与儒雅书灵低声交流、神色严肃认真的陈砚，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一种突兀的、冰冷的违和感，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她怎么知道我有“新情况”？
我盯着那条消息，微微蹙起了眉。
03
仓库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陈砚和那位儒雅书灵头挨着头，几乎趴在那本古籍上，低声探讨着一个我完全听不懂的星象术语。
他眼里那种专注的光，是我很多年都没见过的。
而另一边，情况却不妙。
那个活泼书灵的身影依旧淡得像一层雾，他蜷在椅子上，连摆弄我爸那个旧收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眉头痛苦地拧着。
我心焦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切换，忽然，我注意到一点微末的变化。
就在陈砚根据儒雅书灵的指点，在一个笔记本上艰难地临摹出一个极其复杂的古文字时，那活泼书灵几乎透明的指尖，似乎凝实了一头发丝那么细的微光。
虽然转瞬即逝，但我肯定没看错！
我猛地看向儒雅书灵。
他仿佛感知到我的注视，微微抬眼，淡然道：“授业解惑，教学相长，亦可聚敛微末气韵，是为薪火相传之意。”
授业解惑……教学相长……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我的脑海！
如果教会陈砚一个人，只能得到微末气韵，那如果……教给很多人呢？
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传播途径！
我一把抓过桌上的手机，手指因为激动有些发颤。
“你……你想做什么？”陈砚注意到我的动作，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学术研究的沉浸感。
“给他们找点‘薪火’。”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短视频APP的拍摄按钮，镜头对准了那位正好奇端详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绿萝的儒雅书灵。
第一段视频，我剪得很生疏。
镜头有些晃，画面里，儒雅书灵正用一支旧的毛笔和几个喝空的酸奶杯，将那盆绿萝重新修剪插瓶。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感。
“唐时赏花，讲究‘倾壶待曙’，需以素瓷承之，喻冰心玉魄。”他声音温和，指尖拂过叶片，“宋人则喜‘缸花怒放’，求一个圆满热烈之象。心境不同，取舍亦异。”
他说话时，窗外恰好有一缕阳光落在他侧脸，像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光。
第二段视频，主角换成了那个因为得到一点点气韵而稍微恢复了点精神的活泼书灵。
我给他看了手机里一个流行的变脸滤镜。
屏幕里，他的眼睛变得像铜铃那么大，下巴尖得能凿冰，皮肤白得毫无血色。
他吓得“嗷”一嗓子，手机直接脱手飞了出去，被陈砚手忙脚乱地接住。
“妖术！此乃欺天瞒地的幻容妖术！”他惊魂未定地指着手机，小脸煞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容如此扭曲骨相！成何体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