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凡界裂隙
青阳城的天，是在子时裂的。
林野是被铁匠铺后院的铁砧震颤惊醒的。他披了件短褂冲出去时，正看见父亲林正明举着铁锤，死死盯着院角那方刚锻打的犁头——犁尖本该泛着冷硬的铁光，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揉碎，化作星点铁屑往半空飘。
更诡异的是天际，墨色天幕裂开一道银白缝隙，风裹着不属于凡界的草木气息灌进来，吹得院角的老槐树叶子簌簌作响，每片叶子上都浮现出转瞬即逝的、类似符文的纹路。
“小野，躲进地窖！”林正明突然转身，声音里带着林野从未听过的急促。他从铁匠炉下摸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塞进林野手里，“这东西你收好，别弄丢，等我回来……”
话没说完，天际的缝隙突然扩大，一道扭曲的银白光带扫过铁匠铺。林野只觉得被一股巨力推开，摔进地窖的瞬间，他最后看见的，是父亲被光带卷住的衣角，还有那金属盒从怀中滑落，盒盖敞开，里面一块刻着“界渊”二字的玄铁，正泛着微弱的蓝光。
地窖里的黑暗持续了三天。等林野爬出来时，青阳城已不复往日模样——东头的粮铺半边塌了，墙面上留着不规则的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街上行人寥寥，个个面色惶惶，偶尔能听见有人哭喊着“被空间乱流卷走了”。
他攥着那块“界渊”玄铁，在废墟里找了整整五天，没找到父亲的踪迹，只在镇界司张贴的“失踪名录”上，看到了林正明的名字。
镇界司是凡界专门处理界壁异常的组织，青阳城分司的牌匾上，还刻着“守界护民”四个大字。林野揣着玄铁找上门时，负责登记的小吏上下打量他：“要加入？可有武道根基？”
他摇了摇头——父亲是铁匠，教他的都是锻打淬炼的手艺，从未练过武。小吏嗤笑一声，扔给他一件灰布制服：“没根基就去杂役营，搬搬器械，清理战场，别想着寻亲，被空间乱流卷走的，十有八九是死了。”
杂役营的日子不好过。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搬运从“裂隙区”清理出来的残骸，那些残骸有的是凡界的断木碎石，有的却是从未见过的东西——泛着金属光泽的藤蔓，能发出微光的骨骼，还有些扭曲的金属碎片，摸上去带着刺骨的寒意，小吏说那是“械界坠落物”，碰多了会伤体。
林野却不怕。他发现每次接触那些械界碎片时，怀里的“界渊”玄铁都会微微发烫，像是在吸收什么。
有次清理战场，一只浑身覆盖绿纹的灵界“蚀骨虫”从裂隙里钻出来，直奔旁边的杂役而去。那杂役吓得瘫在地上，林野来不及多想，抓起一块械界废铁就砸过去——就在废铁碰到玄铁的瞬间，蓝光骤亮，废铁竟顺着玄铁的形状，凝成了一副覆盖指节的机械拳套，拳头上还带着细密的尖刺。
他一拳砸在蚀骨虫身上，虫壳瞬间碎裂，绿色的汁液溅了一地。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连负责带队的镇界司校尉都走过来，盯着他的拳套：“这是……你自己做的？”
林野握紧了玄铁，低声点头。从那天起，他不再是杂役，被调去了外勤队，负责协助清理低阶异界生物。可麻烦也随之而来——镇界司内部，早已分成了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