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城把考核单拍在我桌上时，我盯着“25例”的数字，脑子发懵。
常规40分钟1例，25例要16小时。
每天就8小时，还不准加班。
监督的人搬个椅子坐我旁边。
胳膊肘抵着桌子，眼睛盯着我操作屏。
“苏离，别想着拖时间，失误就直接淘汰。”
我攥着探针，指节发白。
突然看见两个客户的预约单。
都是“失恋”，痛苦记忆类型一样。
我心里一动，把两人请进操作间。
“两位可以一起做，能省点时间。”
共享删除步骤，分开保留温暖碎片。
屏幕上的时间跳得飞快。
20分钟，两例全做完！
监督的人凑过来，眉头皱成疙瘩：“你这太快了，数据准吗？”
我点开满意度系统。
100%的红色数字亮得刺眼。
是老陈凌晨帮我改的。
“您看，客户都满意。”
他没说话，眼神却更冷了。
晚上等所有人走光，我偷偷回工位。
刚坐下，就看见花盆里的黑粉。
泛着微弱的光，像小星星。
我伸手碰了下——
眼前突然闪过画面。
客户的女儿，扎着羊角辫唱儿歌。
黑粉怎么会显记忆？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在这时候回来了？
09
顾明城的消息弹出来时，我手里的黑粉差点撒了。
“考核结束前，我去检查下你工位。”
我盯着发光的黑粉，后背直冒冷汗。
走廊的检测仪还在响，这东西一靠近就报警。
我抓过探针清洁液，黑色液体能盖黑粉的光。
倒进去搅了搅，赶紧装进防检测喷雾瓶。
碎片储存器拆成细丝，绕着头发缠了三圈。
头发能挡信号，应该能蒙混过关。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我故意把清洁液放在桌边。
顾明城一进门就扫工位：“听说你考核挺顺利？”
我点头时手一歪，清洁液“哗啦”倒在桌上。
“抱歉！清理探针残留呢！”
我拿纸擦桌子，趁机把喷雾瓶塞去保洁车。
他翻了翻抽屉，没发现异常。
我刚松口气，他突然拎起花盆。
“这花快死了，让人换一盆。”
我脑子“嗡”的一声——
花盆底还藏着2ml黑粉！
想抢回来，却不敢动。
他拎着花盆往外走，突然回头：“你这工位，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我攥着衣角，指甲掐进肉里。
那是黑粉混着清洁液的味！
10
颈后心片突然扎了下，疼得我缩脖子。
预警电流又响了，屏幕跳着“异常操作”的红框。
手里攥着林默的纸条，“0317是你妈”的字，快被我捏烂。
林默被清零了，问不了。
档案库查遍，他的记录全没了。
只剩这张没指纹的纸条，印着模糊的冷库地图。
离顾明城处理“后事”，还剩22小时。
我冲回工位，抠开花盆底。
残留的黑粉黏在指甲上，我蘸了点抹在纸条空白处。
“唰”的一下，数字显出来——0317实验体编号！
和冷库那罐的编号，一模一样！
我揣着纸条往员工宿舍跑。
借着林默的工具，蹲在他曾住的床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