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已经有几个人了。其中一个,石敏惠认识,是她同校的毕业生,高阳。
高阳家境优渥,他的父亲是城市卫队的一名小队长,据说拥有一只非常强大的侍神。这让他从小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此刻,他正双臂抱在胸前,一脸倨傲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野心,而不是像石敏惠这样,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看到石敏惠,高阳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轻蔑:“哟,石敏惠,你居然也敢来?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害怕,放弃这次契约,一辈子当个在内城区打杂的‘无契者’呢。”
石敏-惠没有理他,只是默默地走到另一边,与他保持距离。她知道和这种人争辩毫无意义。在大坊市,实力和所拥有的侍神,就是一切话语权。
高阳见她不作声,更来劲了,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道:“我父亲已经打点好关系了。今天管博士拿出的三只‘初型诡’,其中那只‘尸灯笼’,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你知道‘尸灯笼’吗?它的‘燃魂规则’,可是少有的攻击性极强的规则,成长潜力巨大。而你呢?大概只能选个没人要的垃圾,祈祷它不会在半夜把你吃掉吧。”
石敏惠的拳头微微握紧。她当然听说过“尸灯笼”,那是一种以生物的灵魂和生命力为燃料的诡,外形像一盏摇曳的白色灯笼,美丽而致命。它的火焰能直接灼烧目标的灵魂,非常霸道。但同时,驾驭它的代价也很大,需要定期用其他生物的生命力去“喂养”,否则它就会开始吞噬主人的生命。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大厅的阴影处响起。
“高阳,如果你父亲教给你的,只是如何在这种地方炫耀你的无知,那我得重新评估一下他的智力水平了。”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身形瘦削的老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他就是这座研究所的负责人,管亥,人称“管博士”,大坊市最顶尖的诡生态学家之一。
高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恭敬地低下头:“管博士,我……”
“闭嘴。”管博士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三个培养槽前,目光在石敏惠和其他几个紧张得不敢出声的毕业生脸上一一扫过。
“欢迎来到地狱的入口,孩子们。”他的开场白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冰冷,“或者说,是获取进入地狱门票的地方。你们以为,得到一只侍神,就是冒险的开始,是英雄的序曲?别做梦了。那只是意味着,你们从‘可能会死’,变成了‘随时会死’。”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敲了敲第一个培养槽的水晶壁,发出“叩叩”的轻响。槽内的液体一阵波动,露出了里面那个东西的全貌。
那是一件鲜红色的、样式古朴的嫁衣。它静静地悬浮在液体中,没有被任何人穿着,但胸口和腰身却诡异地隆起,仿佛有一个无形的身体将它撑开。丝绸的衣面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凤凰图案,但仔细看去,那些凤凰的眼睛,似乎都在微微转动,闪烁着恶意的红光。
“代号:‘嫁衣’。”管博士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规则系诡。它的核心规则是‘附身’与‘束缚’。一旦与你签订契约,它会成为你最强大的‘铠甲’,能抵御大部分物理和规则攻击。穿上它,你甚至能获得短暂飞行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