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胭脂印，跟她此刻的苍白对比得格外诡异。
他没再进一步动作，也没碰她，就维持着这个极近，带着侵略性和压迫感的距离。
时间仿佛冻住了。
陈兮兮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心脏跳得又快又沉，撞着肋骨，声音大得她都怀疑对方能听见。
就在她快控制不住发抖的眼睫毛时，萧煜的喉结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他好像……闻到了什么？
还是看到了她控制不住的，极细微的生理反应？
他眼底那冰冷的审视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淡、难抓得住的疑惑。
这女人，怕是真吓破了胆，身子僵着，眼神空洞，连活人最基本的羞怯或愤怒都没有，就剩一种纯粹的，跟小动物似的惊恐。
这反应，倒不像装的。
难道真撞邪了？
终于，他缓缓直起身子。
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一下子没了，陈兮兮本能地，极小声地吸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点，这才发现后背早被冷汗浸湿，一片冰凉。
萧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依旧冷得让人猜不透，但之前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淡了些，变成了更深沉、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好好‘休息’。”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明明白白的警告，“没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这房门一步。”
“王妃，”他嘴角扯出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目光最后在她惨白的脸上停了一瞬，“既然‘活’了，就别再给本王……添任何麻烦。”
说完，他猛地转身，玄色衣袍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冷飕飕的弧线，半点留恋都没有，大步走了。
“哐当”一声，房门被狠狠关上，落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外，陈兮兮才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似的，瘫在冰凉的鸳鸯锦被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发抖。
刚才那一刻，她真以为……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了上来，但比这更强烈的，是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最后那个眼神，那短暂的停顿和疑惑，到底在试探什么？
又想从她身上确认什么？
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4
陈兮兮瘫在冰凉的锦被上，
说到底，此刻身子里装着的还是商小依的魂儿。
刚才萧煜那近距离的审视太吓人，她到现在还在打颤。
冷汗把贴身的衣服浸透了，黏糊糊贴在皮肤上，一阵一阵透着寒意。
她大口喘着气，想把擂鼓似的心跳压下去，也想把那男人冰冷又带着探究的眼神、几乎要贴上来的俊脸从脑子里赶出去。
“变态！纯属心理变态！”她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劫后余生的虚脱劲儿，混着一股子憋屈的屈辱感，在心里翻来覆去。
可这情绪还没消化完，甚至没来得及再理一理那些乱糟糟的记忆和可疑的线索，右臂内侧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又诡异的刺痛！
这疼来得毫无征兆，跟有根烧红的针从血管里头狠狠扎出来似的！
“嘶——”商小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蜷起身子，一把攥住了右臂。
她撩开宽大的嫁衣袖子，露出底下细细白白的小臂。
就见原本光滑的皮肤底下，一段青色的血管竟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跟条刚醒过来的小毒蛇似的，在皮肤下游来窜去，看着吓人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