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兮兮脑子里那点关于“颜值神仙”的花痴心思,瞬间被这眼神和话冻住了。
求生的本能疯狂报警:“逃婚?什么逃婚?原主是被殉葬的啊!”
信息对不上,让她心里一沉。
这男人怀疑她假死想跑?
看他这阴狠的样子,要是坐实了这罪名,她刚活过来就得再死一次!
“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电光火石间,她眼皮轻轻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所有真实的情绪。
再抬眼时,眸子里只剩被吓坏的茫然和脆弱,还蒙着层生理性的水汽,眼尾那点红还没退,看着居然有点可怜。
原主胆小的样子,这会儿成了她最好的保护色。
她声音有点哑,带着刚“死”过一场的虚弱,还有恰到好处的困惑,轻轻开口,声音小得快被周围的乱劲儿盖过去:“王…爷?”
她微微偏过头,好像想躲开他太有压迫感的目光,细白的脖子在大红嫁衣衬着下,显得特别脆弱。
被他攥着的手腕轻轻抖着,不知道是怕还是疼。
“您在说什么呀?什么……逃婚?”她像是努力回忆着什么,眉头越皱越紧,露出又痛苦又混乱的表情。
记忆可以乱,但道理得讲通啊!
她是被殉葬的,怎么可能自己策划逃婚?
“我……我就记得心口特别疼……然后……然后就啥都不知道了……”她怯生生地,不太确定地扫过周围的狼藉,最后又落回男人阴沉的脸上,声音带着点小颤抖,“为什么……我会在这儿?这……这到底咋回事啊?”
萧煜的目光跟刀子似的,一寸寸刮过她的脸,没放过任何一点小动作。她的茫然、脆弱、痛苦,看着跟真的一样。
这身体还是冰凉的,甚至带着棺材里的寒气。
“演技真不错?”他心里冷笑。
要不是笃定那毒没人能解,他差点就被这双跟小鹿似的慌慌张张的眼睛骗了。
他不但没松开她,反而俯身靠得更近,鼻尖都快碰到她的了。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陈兮兮屏住呼吸,都能数清他长长的睫毛。
“不记得了?”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冷又狠,目光落在她通红的嘴唇上,语气轻柔却满是威胁,“那让本王好好提醒你……怎么样?”
2
萧煜凑得极近,鼻尖都快贴到她脸上了。
浑身那股子冷冰冰的劲儿,混着沉香的凛冽气儿,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半点空隙都没留。
他看她的眼神,跟带着精密探头似的,她脸上哪怕一丝最细微的抽动,都别想逃过。
那句“好好提醒你”,听着就黏糊糊的,透着股子恶意,跟毒蛇吐着信子舔过耳廓似的,让人浑身发毛。
陈兮兮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狂跳,感觉下一秒就要撞破胸口跳出来。
巨大的恐惧攥着她。
可比恐惧来得更快、更猛的,是这股子极致压迫下,原主那些被死亡瞬间震碎、埋得深深的记忆碎片。
压根不是慢慢冒出来的,而是“轰”的一下,跟决了堤似的全涌了出来。
……
大婚那晚上,龙凤喜烛烧得旺,跳动的火苗照着新房里那些看着华丽却冷冰冰的摆设。
她穿着沉甸甸的嫁衣,头顶的凤冠压得脖子又酸又疼,心里又怕又慌,毕竟嫁的是摄政王,可又忍不住对以后抱了那么一丁点儿渺茫的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