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堆积如山,血水将黄沙染成了暗红色。
我也亲手斩杀了十几个爬上城楼的敌人,一身状元红袍,早已被鲜血浸透,变得又干又硬。
第三日黄昏,城中守军伤亡过半,箭矢告罄。
所有人都到了极限。
这是最危急的时刻。
我看着远处西戎大营的方向,脑中前世的记忆清晰无比。
他们的粮草,就囤积在营地后方三里外的一处山坳里。
我召集了五十名最悍勇的玄甲军士卒,组成一支敢死队。
“我需要你们,绕到敌后,烧了他们的粮草。”
“此去,九死一生。”
“谁愿往?”
五十人齐声怒吼:“愿为主公赴死!”
当晚,夜色如墨。
当西戎大营后方冲起滔天火光时,我知道,我们赌赢了。
西戎军心大乱。
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魏延第一个冲了出去,状若疯魔。
城中所有还能拿起刀的残兵、民夫,跟在他身后,发出了绝望而愤怒的咆哮。
我们胜了。
以一座孤城,不足两千的兵力,击溃了三千西戎铁骑。
战后,满城军民,无论官吏还是百姓,自发地跪倒在我面前。
他们口中高呼着“沈青天”。
魏延单膝跪地,将那把断刀高高举过头顶。
“主公,凉州,是您的了。”
我,沈青州,终于在这片苦寒之地,站稳了脚跟。
5、
凉州大捷的奏报,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
满朝震动。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状元,一座残破的边城,击溃了三千西戎铁骑?
没人相信。
但战报上,凉州都尉魏延和所有将官的联名画押,做不得假。
皇帝龙颜大悦,当朝下旨嘉奖。
我被册封为凉州安抚使,总管凉州一切军政要务。
赏赐的金银布帛,流水般地送往凉州。
长公主府。
李昭华捏碎了手中的琉璃杯。
她派去监视我的人,早已死在了路上。
而我,不仅没死,反而立下了这不世之功。
她第一次对我,这个被她视为蝼蚁的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以及,一丝说不清的烦躁。
她不信我有如此通天之能,认定我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她开始派人,深入调查我十八年来的所有过往。
林屿安因为与我同届,被李昭华频繁召见询问。
他极尽诋毁之能事,说我心机深沉,为人阴狠。
这些话,反而让李昭华觉得他器量狭小,愈发看不起他。
我利用朝廷的封赏和下拨的物资,在凉州大展拳脚。
我推行新政,开垦军屯,减免赋税,与西域各部落互通商路。
凉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生机。
一日,一个自称来自京城的商队,找到了我。
为首之人,是二皇子李玄的门客。
他带来了二皇子的亲笔信,表示愿意支持我在凉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