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房间很小，一室一厅，但收拾得很干净。
客厅里除了一张沙发，一个茶几，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你先住这里。”
他指了指那间唯一的卧室，“我睡沙发。”
“不用，我睡沙发就好。”
我连忙说。
他看了我一眼，“你确定？”
我看了看那张窄小的沙发，又看了看他一米八几的身高，果断闭了嘴。
“你……”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住下再说。”
他打断我，“房租，从你下个月工资里扣。”
我看着他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就笑了。
“好。”
就这样，我和我的司机，开始了同居生活。
第二天，我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由奢入俭难”。
没有阿姨准备好的早餐，没有司机接送，没有逛不完的商场。
我得自己挤地铁，自己去超市抢打折菜，自己对着菜谱研究怎么做饭。
季沉似乎比我更适应这种生活。
他每天早出晚归，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他不说，我也不问。
我们就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白薇的电话。
“小瑜，你在哪儿啊？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我没事。”
“你快看新闻！林子言他……他要订婚了！”
我愣住了。
打开手机，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就是林氏集团和安氏集团联姻的消息。
照片上，林子言意气风发地搂着那个叫安琪的女人，两人手上戴着同款的订婚戒指，刺眼得厉害。
报道里说，林氏得到了安氏的注资，股价大涨，一举摆脱了之前的困境。
而沈氏，因为和林家关系破裂，被几个合作方临时撤资，陷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我爸的预言，成真了。
电话那头，白薇还在喋喋不休。
“小瑜，你看到了吗？这个安琪，不就是那天我们在店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吗？她家是做海外风投的，这次林子言算是攀上高枝了。”
“我就说嘛，男人都一个样，你为了个破司机跟林子言闹翻，现在好了吧，人家转头就找了下家，你成了全城的笑话！”
我默默地挂了电话。
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我不是留恋林子言，我只是觉得屈辱。
我为了所谓的尊严和自由，放弃了一切，结果却成了别人幸福的垫脚石，和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那天晚上，我对着菜谱，做了一桌子菜。
有几个菜，明显是炒糊了。
季沉回来的时候，看到一桌子“黑暗料理”，眉毛挑了一下。
我给他盛了碗饭。
“吃饭吧。”
他坐下来，拿起筷子，面不改色地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
“怎么样？”
我紧张地问。
“盐放多了。”
“还有呢？”
“火太大了。”
“还有呢？”
“能吃。”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点评的样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在那一刻，全部爆发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骂。
“他凭什么啊……凭什么他能那么快就找到下家，还过得那么好……我呢？我成了笑话，我爸恨我，我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