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张课程表，感觉压在身上的，不是知识，而是一座沉重的大山。
他，这是打算把我彻底改造成他想要的样子。
一个符合他身份的、合格的、没有灵魂的木偶。
05
我的“改造”生活，正式开始了。
每天清晨，天还没亮，我就要被专业的礼仪老师从床上叫起来。
她会用一把尺子量着我走路的姿势，纠正我挺背的角度，甚至连微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有严格的标准。
餐桌上，我必须学习如何优雅地使用十几把不同的刀叉。
有一次，我把吃鱼的叉子用在了沙拉上，礼仪老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野蛮人。
下午是马术课。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骑过牛，却从没见过这么高大漂亮的马。
我害怕得要死，第一次上马就摔了下来，膝盖磕在石头上，瞬间就见了血。
教练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仿佛我给他丢了脸。
晚上，还有法语、艺术史、金融入门……
这些陌生的知识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大脑，让我感到疲惫，厌倦，甚至窒息。
顾子轩很少在家。
他似乎永远都很忙，忙着开会，忙着见客户。
但每次他回家，都会像检查作业一样，抽查我的学习进度。
他会突然用法语问我一个问题，或者让我评价一幅世界名画。
他的眼神犀利得能穿透我的伪装，每一次，我都紧张得手心冒汗，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我摔伤膝盖那天晚上，他回家了。
我以为他至少会问一句。
但他没有。
他只是让管家给我送来了一支昂贵的进口药膏，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微弱的期盼，也彻底熄灭了。
我更加坚信，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需要打磨的工具，一件需要包装的商品。
我的喜怒哀乐，我的伤痛，他根本不在乎。
我偷偷向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小侍女打听。
我问她，顾子轩以前是不是有很多优秀的联姻对象。
小侍女告诉我，追顾先生的名媛，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其中不乏家世显赫、才貌双全的。
那我呢？
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乡下丫头”？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里。
为了寻找答案，也为了不让自己彻底沉沦，我开始主动了解顾氏集团。
我让管家给我拿来财经报纸和杂志。
我看到顾子轩的照片出现在封面上，标题称他为“商界奇才”、“冷面阎王”。
报道里说，他手腕惊人，雷厉风行，在短短几年内就让顾氏集团的市值翻了好几倍。
我开始啃那些看似枯燥的财经书籍。
很多术语我都不懂，就偷偷上网查，或者在第二天旁敲侧击地问金融老师。
我渴望通过学习，让自己不至于完全被这个世界抛弃。
我更希望，能找到一丝挣脱这个困境的契机。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偶尔会从行李箱的夹层里，偷偷拿出我来城市前，在小本子上写下的“人生计划”。
第一条：找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
第二条：每个月存三千，给家里寄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