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主播又上线了！」
「今天准备发射什么？易拉罐还是塑料瓶？」
我将摄像头对准了院子里那个巨大的、由无数废旧零件和复杂线路组成的「弹弓」。
它丑陋，混乱，像一个工业怪胎。
弹幕里瞬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都世界末日了，主播还在坚持自己的梦想，我哭死。】
【大型行为艺术现场：一个疯子的最后狂欢。】
【前面的别尬黑，主播这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们，人固有一死，或死于小行星，或死于社死。】
我无视了这些嘲讽，从脚边捡起一块平平无奇的鹅卵石。
它只有拳头大小，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
我把它放在了「弹弓」中心那个小小的凹槽里。
然后，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月亮正静静地悬挂在那里，清冷，皎洁。
像林薇的眼睛。
我按下了红色的发射按钮。
2.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阵轻微的、仿佛空气被撕裂的嗡鸣。
院子里的「弹弓」上，那块石头消失了。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沉寂后，爆发出了更猛烈的嘲笑。
【这就完了？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笑死，石头呢？被主播变没了吗？】
【特效都没有，差评！建议主播去学学后期，下次发射至少P个火花出来。】
【散了散了，主播的脑子和他发射的石头一样，都消失不见了。】
我没有关闭直播，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弹幕的狂欢达到顶峰时，一个加粗的红色弹幕突兀地跳了出来。
【卧槽！你们快看国际空间站的直播！】
紧接着，无数个类似的弹幕刷了屏。
【出大事了！月球！月球出事了！】
【我的天……那是什么……】
直播间里的人，包括我，都涌向了各大官方新闻频道和天文台的公开直播。
画面中，原本平静的月球表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却亮得刺眼的光点。
紧接着，那个光点毫无阻碍地从月球的另一端穿出，留下了一个贯穿整个星体的、边缘光滑得如同镜面的恐怖孔洞！
月球，被精准地打穿了。
仿佛一个被顽童用BB弹射穿的苹果。
全球所有天文台的警报系统在同一时间凄厉地尖叫起来，然后因为数据过载而集体陷入瘫痪。
全世界都疯了。
无数的科学家、天文学家对着屏幕目瞪口呆，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这是超越了人类现有物理认知的一击。
是什么东西？以什么样的速度？携带了多大的能量？才能造成这种堪称神迹的破坏？
这时，我的直播间里，有人用颤抖的手，发了一条弹幕。
【三秒……从地面到月球，正好是三秒……】
这条弹幕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人心底那个最荒谬、最不敢相信的猜测。
我的直播间，在沉寂了整整十秒后，彻底爆炸了。
观看人数从几十人，瞬间飙升到十万、百万、千万……
全世界的目光，都通过这小小的屏幕，聚焦在了我这个平平无奇的院子里。
那个丑陋的「弹弓」，此刻在所有人眼中，都变成了不可名状的、令人敬畏的神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