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他递过防水袋,“他在等你。但他现在不能见你——他的义肢里藏着胶卷,记录着当年纵火案的真正纵火者名单。包括现在坐在市委办公室里的那位。”
我接过袋子,里面是一张手绘地图,标注着城市排水系统的所有隐秘出口。
“他为什么现在出现?”
“因为林深。”白鸦眯起唯一能视物的眼睛,“你见过法医中心那个实习生吗?他右手戴的银戒,内侧刻着显微镜坐标——那是你父亲实验室的编号。而他的DNA,和当年火灾中唯一幸存的婴儿,匹配度99.8%。”
我脑中轰然炸响。
林深……那个总在雨夜梦游去停尸房盖白布的年轻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白鸦低声道,“但他的味觉能尝出尸体腐败的精确时间——这种天赋,只可能来自你家族的基因。你们是血亲。”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指尖发颤。
十年前,我父亲是市重点实验室主任,因掌握某高官贪腐证据,被构陷纵火灭口。我全家葬身火海,唯一活下来的我被送进福利院,直到警校毕业才重回刑侦系统。
而沈川,是我警校师兄,也是当年调查此案的唯一坚持者。他在结案前夜失踪,官方通报“畏罪潜逃”。
原来他一直在逃亡,带着真相。
而现在,有人在模仿当年的纵火案杀人,用火柴灼痕、嘴角笑意、Zippo打火机……一切都在指向我,逼我重查旧案。
“林深是突破口。”白鸦说,“凶手想让他死,但又不敢明杀。他在恐惧林深的记忆苏醒。”
我攥紧地图:“沈川现在在哪?”
“B7排水口,旧纺织厂下方。但他警告你——别带枪,别开灯,别相信监控画面。因为……有人在实时操控它们。”
我转身欲走,白鸦忽然叫住我:“陆队,你信不信,有时候最黑暗的地方,反而藏着最亮的光?”
我没回头:“我只信证据。”
雨越下越大。
我沿着地图走向地下入口,耳边嗡鸣不止。薄荷糖早已耗尽,头痛如裂。
下到第三层时,我听见水滴声中夹杂着金属关节的蜂鸣。
黑暗中,一个身影靠在墙边,左腿是钛合金义肢,右耳戴着骨传导耳机,正循环播放《悲怆交响曲》。
他抬起头,脸上是十年风霜。
“陆沉。”他声音沙哑,“你终于来了。”
我站在原地,喉咙发紧。
“师兄……你还活着。”
他苦笑:“活着,但不像人。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六百五十天。”
“胶卷呢?”
他抬起义肢,拧开小腿外层金属壳,取出一枚微型胶卷。
“这里面,有当年下令纵火的命令录音,有资金流向,有你父亲实验室被炸的全部证据。但……”他顿了顿,“它不能直接交给警方。”
“为什么?”
“因为现在负责你案子的副局长,就是当年执行纵火的人之一。”
我浑身冰冷。
“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他盯着我,“让林深活着,让他用味觉尝出下一个死者的真实死因——因为凶手会在尸体上留下只有你能看懂的线索。而你,必须用这些线索,逆向追踪监控系统的操控者。”
我点头:“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