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流落在外的宗门真千金。
二十岁那年,被认了回去。
渴望亲情的我,强迫自己无视父母偏爱养女。
直到他们让我代替养女去应一个死劫。
“放心吧,”爹说,“只是假死而已。”
娘说:“你安心去,回来正好穿上娘亲给你做的新衣裳。”
师兄谢墨说:“等你回来,我会娶你。”
于是,我去了。
死劫应在魔族之主的身上。
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掏出爹娘给的匕首,用力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剧痛中,我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
那么悲怆。
我感觉自己被人抱进了怀里。
有湿润的水珠点滴落在我的面上:“傻姑娘,死劫从来都不是我!”
“重活之后,别再轻信他人,好好为自己而活。”
“如果可以……”
“等我。”
法器的光芒耀眼,我惶然睁开眼睛。
回到了父母劝我替死的那一天。
1.
心脏似乎还残留着剧痛。
我茫然的看着父亲递来的匕首:“只是假死而已,你不用担心。”
假死吗?
不是的——
因为那人告诉我:“这叫弑魂刃,中此刀者,神魂俱灭。”
我揪着胸口的衣服,那里酸涩难言。
见我迟迟不语,母亲走上前接过匕首。
她对我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是不是怕痛?绵儿也很怕痛的,小姑娘都这样。”
雍容华贵的妇人靠过来,就像寻常母亲那样,亲昵的给孩子递礼物。
不过,她递来的礼物,依然是弑魂刃。
“别怕,”母亲柔声道,“你不是一直喜欢绵儿的新裙子吗?”
“等你完成任务,就可以穿上娘给你新做的衣裳。”
我看着她掌心的刀,我的亲生母亲用一条裙子就想换我的命。
师兄谢墨在一旁催促:“快收下吧,若你能替绵儿完成死劫,我会与你成婚。”
原本的婚约是谢墨和宗主之女沈绵绵,然而我回来了。
宗主之女,是我。
我抬头扫过这一张张的脸。
每个人的情绪都隐藏在虚伪的笑容后,可他们的眼里,是难以掩盖的敷衍与冷漠。
我不傻,上辈子,我就知晓了。
可我还是拼命去追逐这份虚妄的亲情,试图用它们去填补我那苍白的二十年。
母亲生我之时,遇上正魔大战。
我在战乱中流落在了人间,被一家农户捡了回去。
会走路起,我就必须干活。
拾柴、烧火、做饭……还有挨打。
记忆里,我的身上就没有好的时候。
养父喝的水烫了,顺手抄起棍子打我。
没及时给养母端饭,她就用手中的绣花针扎我的胳膊和腿。
有一回,她差点刺瞎了我的眼睛。
还是养父一巴掌把她打了回去:“悠着点,把脸毁了,怎么给窑子里卖个好价钱!”
四岁时,我在雨里被罚站了半日,晚间发起了烧。
烧的整个人昏昏沉沉。
在昏沉之间,我看见养母把她的亲生儿子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哄睡。
我也多么希望能躺在娘亲的怀里。
走不动路,我就爬着过去,靠在养母的腿边。
“娘亲……”我呢喃着,“你也拍拍小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