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慢，极尽侮辱。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顶到了天灵盖。“顾宸！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谁送我花，谁来我家，都跟你无关！现在，请你立刻出去！”
他猛地将花束狠狠摔在地上，娇嫩的花瓣和玻璃花瓶一起碎裂，水和碎片溅了一地。他一步上前，粗暴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怀疑骨头都要被他捏碎。
“跟我无关？”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苏晚，你一天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就都是！离婚？那不过是一张纸！你想跟别人？做梦！”
疼痛和巨大的屈辱感淹没了我。三年了，他还是这样，永远只会用强权和暴力来对待我，从来不懂得尊重为何物。
我拼命想挣脱他的钳制，但他的力气太大了。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拉扯中，我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啪”地掉在地上，屏幕亮起。
一条新消息的预览弹了出来，没有署名，只有一张图片——那是三年前，顾宸和一个女人在酒店房间门口的亲密合照，女人只露出侧脸，但他搂着对方腰肢的低笑模样，清晰无比。
这条匿名彩信，是我今天下午在峰会开始前收到的。也正是这张照片，当年以同样的方式发到了我的旧手机上，成了压垮我对这场婚姻最后一丝期待的巨石。
顾宸的目光也落在了手机屏幕上，他抓着我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我趁机猛地甩开他，弯腰捡起手机，直接将屏幕怼到他眼前，声音因为愤怒和积压多年的委屈而颤抖：“跟我无关？顾宸，那你告诉我，这又是什么？！三年前，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收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你怎么不来说跟我有关？！现在你凭什么来质问我？凭什么？！”
我看到他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然后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寸寸裂开，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这……你从哪里……”他语无伦次。
“滚。”我用尽全身力气，指着门口，声音冰冷彻骨，“顾宸，从我的人生里，滚出去。”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那张照片魇住了，失魂落魄地、踉跄地退出了我的公寓。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看着满地狼藉的玫瑰碎片和水渍，浑身止不住地发抖。阻碍从来不只是他的纠缠，更是过去那些如影随形的伤害，它们从未真正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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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废墟上的重建与窥探
那晚之后，世界似乎清静了几天。
我埋头工作，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兆扬的新项目里。李哲是个很好的上司，专业、敏锐，且懂得放手。他给了我极大的空间和支持，项目推进得异常顺利。我在工作中找回了久违的成就感和价值感，那个自信、闪闪发光的苏晚，正在一点点回来。
我重新布置了公寓，把顾宸昨晚弄脏的地毯扔了，换上了自己喜欢的新地毯。我买了新的花瓶，插上了自己挑选的向日葵。我在一点点抹去他留下的所有痕迹，努力建造一个全新的、坚固的、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