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舟闻声赶来。
二话不说地,就将许安柔护在身后,皱着眉斥责道:
“你疯了!”
“一本破书而已,坏了就坏了。你居然敢打人?”
我的目光死死地咬住韩亦舟,声音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一本书而已?”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父亲……”
韩亦舟仍然没有耐心听我说完话,语气里充满的偏袒。
“能别老是拿你父亲说事吗?”
“是,你父亲受伤住院,没错。安柔已经道歉了,我已经在尽力弥补了。你还不知足吗?难道还要她给你赔命吗?”
“别再借题发挥了。许父对我有恩,我照顾安柔、甚至偏心安柔都是应该的。你是我妻子、是韩太太,你应该体谅我、理解我。心胸能不能放宽一点!”
韩亦舟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书。
语气冰冷:
“给安柔道歉!”
“我没错!”
我抬起头,直视着韩亦舟,一字一顿地说:
“该道歉的人,是她。”
“好,很好。”韩亦舟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破坏欲,“既然你这么在乎这本破书……”
话音未落,在我惊恐的目光中,韩亦舟双手猛地用力——
“嘶啦——!”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将我父亲唯一的遗物,从中间狠狠撕开!
“不——!”我失声尖叫,扑上去想阻止。
但他轻而易举地推开我,眼神冰冷疯狂,手下动作不停。
“嘶啦——!嘶啦——!”
一页,两页……韩亦舟仿佛在宣泄这段时间以来压抑着的怒火,将那本书撕得粉碎!
不过转瞬之间,那本承载着父亲无数心血和记忆的书。
就在韩亦舟手中化为了一地碎片。
他喘着气,将最后一撮纸屑扔在地上。
韩亦舟看着我惨白如纸、浑身颤抖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悔意,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胜利感”。
“现在。”
韩亦舟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恢复了平静。
“它连破书都不是了。”
4
说完,韩亦舟朝着身后的佣人冷冷吩咐:
“太太情绪不稳定,带她去阁楼冷静一下吧。”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两个佣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几乎瘫软的我。
我被强行拖离自己的书房,在经过他身边时,我最后看到的,是他冷漠至极的侧脸,以及许安柔依偎在他身旁时,那抹胜利的微笑。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
其实我和韩亦舟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许安柔。
更是他从不曾真正看见我的傲慢。
砰!
门被人重重摔上,并从外面锁死。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窗外,目光空洞,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时间就这么在饥饿、干渴和冰冷的绝望中缓慢流逝。
门口偶尔传来管家小心翼翼地询问:
“太太,您就低个头吧。跟先生说句软话,跟许小姐道个歉。”
“先生就会放您出来的。”
我蜷缩在角落,嘴唇干裂,胃里像烧着一团火,但始终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让我向许安柔道歉?
除非我死!
窗外的天色暗了又亮,离我和齐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