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立刻上前安抚钱多多，那态度和对文静时截然不同。
“钱先生，您别生气，别跟孩子一般见识。这事学校肯定会严肃处理的。”
她转过头，对着文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刻薄。
“乐乐奶奶，你听到了吧？起因是你们家的孩子。现在钱浩轩同学受伤了，你们必须负责。首先，必须马上道歉！”
文静站起身，把乐乐护在身后。
她活了六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让她心头火起。
“道歉？为什么道歉？明明是你的儿子先抢东西，还骂人。我家孩子只是自卫。老师，你不问清楚过程，就让我们道歉？”
钱多多夸张地大笑起来。
“自卫？哈哈哈哈！老太pó，你跟我讲道理？我儿子骂他怎么了？说你家老头是穷鬼，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这身打扮，全身上下加起来有二百块吗？跟我谈道理，你也配？”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金表。
“我这块表，够你们一家子吃一辈子的！识相的，赶紧赔钱！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少一分都不行！”
周敏在一旁帮腔，语气充满了优越感。
“乐乐奶奶，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钱先生是我们学校的重要赞助人，他儿子的事，就是我们学校的大事。你孙子犯了错，家长就得承担责任。这是规矩。”
“什么规矩？”文静反问，“是你们学校的规矩，还是有钱人的规矩？”
“你！”周敏被噎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不可理喻！钱先生，您看，这家长的素质就这样，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孩子？”
钱多多上前一步，几乎要戳到文静的脸上。
“老东西，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一句话，赔不赔钱？不赔钱，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社会的毒打！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们在城里待不下去！”
3 老李的底气
周围的家长渐渐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大多数人看着钱多多的嚣张气焰，都敢怒不敢言。
文静感觉自己的手在抖。
不是怕的，是气的。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个嚣张跋扈，一个趋炎附势，丑陋的嘴脸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乐乐从她身后探出小脑袋，小声说。
“奶奶，给爷爷打电话。”
小家伙的眼睛里没有害怕，反而是一种异乎寻常的镇定。
文静深吸一口气，从布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一部很老的按键手机，还是当年老李淘汰下来的，屏幕小得可怜。
钱多多看到那部手机，笑得更猖狂了。
“哟呵，还叫人？怎么，打电话给你那个捡破烂的老公？让他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过来吗？他来了能干嘛？跪下求我吗？”
周敏也抱着胳膊，脸上是看好戏的表情。
她已经能想象到，一个畏畏缩缩的老头子赶来，对着钱先生点头哈腰，然后乖乖掏钱的场景。
文静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
“老李，下完棋了没？”她的口吻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
“嗯，乐乐在学校跟人闹了点不愉快。”
“对，人家家长不让我们走，还有老师。”
“要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