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辣条奶茶泡泡糖，大到冰箱空调小汽车，只有我想不到，没有他们不敢买。
甚至还有位文艺女鬼，要求我每天烧一份《人民日报》给她，说是要关心国家大事，紧跟时代脉搏。
收银台抽屉里的冥币早就清空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张冰凉的黑卡。
以及我手机银行APP里余额数字后面越来越长的零。
我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把超市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货架堆得满满当当，全是高端商品。
白天做活人生意（虽然还是不多），晚上做亡魂买卖，生意红火到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我整个人都沉浸在暴富飘飘然的幸福感里，每天走路都带风，见牙不见眼。
7
直到某个深夜，我一边嗑瓜子一边给一位明朝来的鬼大娘推荐最新款的足力健老人鞋，感应门又“叮咚”一声响了。
我习惯性地扬起职业假笑：“欢迎光……”
话卡在了一半。
进来的不是“那边”的顾客。
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很高，很瘦，穿着黑色风衣，眉眼深邃，气质冷冽，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
他站在门口，目光锐利，缓缓扫过我这间灯火通明、货品琳琅满目，却在深夜里异常“热闹”的超市。
他的视线掠过空无一人的货架通道（在他眼里肯定是空的），掠过自动飘起来又落下的商品（那位鬼大娘正在试穿鞋子）。
最后，定格在我脸上——我对着“空气”笑得一脸灿烂，手里还拿着一只39码的足力健女鞋。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审视，以及锐利光芒。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手里的瓜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完犊子。
好像……被活人发现了？
8
我脸上的笑容冻住，血液都凉了半截。
手里的足力健鞋“啪嗒”一声掉在收银台上，旁边那位明朝鬼大娘还在絮叨：
“闺女，这鞋看着怪，穿着倒挺舒坦，就是这码数……”
那风衣男人的目光太有穿透力，把我连同我这间见不得光的超市里里外外扫了个透心凉。
他肯定看不见鬼大娘，但他绝对能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拿鞋，以及……
收银台边上那包刚刚因为鬼大娘的阴气而自动飘起来的瓜子！
要死！
大脑CPU疯狂烧灼！
我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手机，快速贴到耳边，脸上挤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对对对！大娘！39码是吧？穿着舒服就行！您放心！保证给您烧……呃，捎过去！快递！发最快的快递！”
我一边对着手机胡说八道，一边用眼角余光紧张地瞥向门口的男人，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鬼大娘一脸茫然：“闺女，你对着个黑匣子说啥呢？俺就在这儿啊？”
我：“哦哦哦！信号不好！喂？喂？听不见了？那我先挂了啊大娘！回头再联系！”
我啪地一下按熄了屏幕，动作僵硬地把手机揣回兜里。
然后假装才看到门口的男人，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
“欢、欢迎光临，先生需要点什么？”
男人没说话，只是迈开长腿，一步步走了进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在这诡异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