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芽也凑过来，星砂袋往舷外晃了晃，“俺也看见了！光闪了一下就没了，像星砂掉在水里！” 溪儿赶紧把混血晶往舷窗旁放，晶身的微光往虚空里照，“晶说那是‘有痕’—— 是无素带里偶尔生灭的新元素，生得快，灭得也快，抓不住，留不下。”
话音刚落，虚空中的有痕突然多了起来。淡银的、淡紫的、淡青的，一道接一道，像撒了把碎星，在死白的虚空中划着弧，有的刚出现就灭，有的能留半息，光里裹着细碎的灵脉纹 —— 不是五灵的，不是异序的，是从未见过的 “无素纹”。痕越来越密，竟在舷外织成了道淡光的网，网往星槎的方向飘，像在试探。
归藏珠碎片突然爆亮，五彩的光冲破船顶，往有痕的网里钻。光刚碰到痕，网就 “嗡” 地颤了，痕的光变得更亮，竟在虚空中拼出四个大字：“无即万序源”。紧接着，碎片的光里浮现出道淡白的影 —— 是元灵创世影！影里的元灵还是团温暖的光，正往片死白的虚空中撒序：先撒下 “无”，虚空中泛起涟漪；再撒下金褐的矿晶，涟漪成了脉；撒下深绿的古木，脉成了林；撒下碧蓝的泉，林成了泉；撒下暗红的火，泉成了炉；撒下土黄的土，炉成了田；最后撒下异序的光与暗、星石与雾羽、新元素的砂，死白的虚空竟成了活的宇宙。
“原来…… 无是万序的源！” 铁蛋恍然大悟，握着木柄锤的手松了些，“俺以前觉得‘有’才是活，现在懂了，没有‘无’，哪来的‘有’—— 就像没有空地，哪来的矿；没有空田，哪来的谷；没有空的星宇，哪来的文明！” 他往舷外的有痕网指，“这些痕，就是‘无’里要生的‘有’，是新的序！”
可就在此时，有痕网突然收缩，淡银的光变成了冷白，网里的灵脉纹扭曲成了道影 —— 是 “无之魇”！魇没有实形，像团透明的冷雾，雾里裹着细碎的无素尘，边缘淌着银灰的反序气，没有眼，却能让人感觉到它的 “注视”，冷得像混沌边际的风。“别骗自己了。” 魇的声音没有方向，却能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像冰锥扎着心，“万序终会归无 —— 矿会枯，林会死，泉会干，火会灭，土会荒，光会暗，暗会散，你们的探路，你们的活，最后都是一场空。”
魇的冷雾往星槎的方向飘，刚碰到舷窗，窗上就结了层白霜，霜里映出 “万序枯” 的影 —— 金域的矿塌了，木域的林枯了，水域的泉干了，火域的炉灭了，土域的土荒了，光族的光暗了，暗族的暗散了，混序村的沙堡塌了，活矿谷的金属兽僵了，每道影都透着绝望。
“不对！不是这样的！” 铁蛋子突然喊起来，小破晶锤往陶土桌上敲了敲，“俺们的矿会休，林会疏，泉会养，火会控，土会润！俺们的沙堡塌了会再筑，金属兽会护脉，俺们活过，就不是空！” 他往魇的方向伸着手，小锤的 “小永探” 三字泛着淡褐光，“俺还记得元伯爷爷说的，平衡是补出来的；俺还记得创世影说的，序是活的，不是死的！”
元芽也跟着喊：“俺的星砂能化残能！俺的新元素藤能护脉！俺们的种能在无素带外活，俺们的序不会归无！” 她把星砂袋往舷外晃，袋里的灰砂竟泛出了点淡紫的光，是之前化残能时留下的暖，“你看！俺们的砂里有活气，你吞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