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未尽,意味却恶毒无比。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那些目光如同针尖,密密麻麻地刺向她母子四人。三个孩子虽不全懂,却也知受了欺负,小脸绷得紧紧的,宸儿和珩儿更是握紧了小拳头,挡在母亲身前。
孟秀莲气得浑身发抖,血液冲上头顶,却又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故作惊讶地响起:“莲妹妹?哎呀,真是你!方才远远瞧着还不敢认呢!”
她循声望去,竟是她的娘家嫂子王氏。王氏穿着命妇礼服,快步走来,一脸的热络,眼底却闪着精光。
孟秀莲心中刚升起一丝微末的希望,以为娘家人总会帮衬一句,却听王氏下一句便叹道:“好妹妹,不是嫂子说你,当年你被休归家,哭着求着我们替你遮掩,我们念在骨肉亲情也帮了。可你、你怎就如此糊涂,与人做出那等苟且之事,还一口气……哎!如今竟还敢带着他们进宫,这、这真是丢尽了我们孟家的脸面啊!”
这番话,看似劝慰,实则是坐实了她“不贞”、“私通”的罪名,将她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夏怀明闻言更是冷笑连连:“原来如此!孟秀莲,你还有何话可说?”
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如同冰水,兜头浇下。孟秀莲只觉得眼前发黑,摇摇欲坠。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完了,一切都完了。在这皇宫大内,被当众扣上这等罪名,她死不足惜,可她的孩子们……
陈梦云见状,眼中闪过快意,扬声道:“太后娘娘仁善,但宫规森严,岂容此等污秽之人玷污寿宴?来人哪——”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内侍尖细的唱喏声骤然响起,打断了这场闹剧。
众人慌忙跪倒一片。
孟秀莲被孩子们拉着,浑浑噩噩地跪下,头埋得极低,只看见明黄色的仪仗缓缓靠近,那双绣着金龙的靴子停在了她不远处。
“何事喧哗?”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并不甚高,却带着天生的帝王威压,让所有人头皮一紧。
夏怀明抢先一步,躬身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此妇乃臣下堂妻孟氏,因品行不端被休弃。不料其不知悔改,竟与人私通,诞下这三个不明不白的野种,今日更混入宫中,冲撞圣驾,污浊宫闱,臣正欲将其拿下,请陛下、太后治罪!”
太后的声音带着不悦传来:“哦?竟有此事?皇帝,今日哀家寿辰,竟出了这等败兴之事,定要严惩不贷!”
孟秀莲心如死灰,闭上眼,等待最终的审判。她甚至能感受到周遭那些幸灾乐祸、鄙夷轻蔑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她背上。
“野种?”龙椅上那人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忽然,一直紧紧挨着孟秀莲的小女儿陆玥,被这威严的气氛吓得“哇”一声哭起来:“娘亲……爹爹坏……他们说宸儿、珩儿和玥儿……”
她这一哭,一直强装镇定的长子陆宸和次子陆珩也忍不住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委屈和愤怒,看向那发声的源头,试图保护母亲。
三张几乎一模一样、粉雕玉琢的小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暴露在帝后及所有人的目光下。
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清澈明亮,与龙椅上的年轻帝王——陆彦舟,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