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厢房，众人面色各异。
“装模作样。”
“敢情是欲拒还迎......”
“日后被世子纳了妾，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小姐妹。”
没被选中的丫鬟们，冷嘲热讽。
只有与我脾气相合，且长相神似我亲妈的月娘，拉着我的手，满目担忧。
她知道我志不在此。
我省吃俭用，还学会了绣花。
几个月时间，已攒下了半两银子。
再攒够五十两，就能离开这里......
虽然，遥遥无期，但总归有些指望。
如今......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月娘幽幽地道“别犯傻，你看着老夫人慈眉善目的，但却是个说一不二的，若一味违逆她，说不定一气之下把你赏给哪个不成器的小厮，或发卖出去.......”
我不寒而栗。
无论在哪个朝代，无权无势无钱的人，都身不由己。
哪怕从现代穿越过来又如何？
月娘看我面如死灰，忍不住安慰道“或者，等世子成亲时，你向他讨一个人情，让他放你走，或许他看在你伺候的份儿上......”
我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的卖身契还在老夫人手上。
即便逃出去，没有路引，想必很快便会被抓回来。
届时，只怕比给人当通房的境遇更不如。
好在，听说世子洁身自好。
从不留恋烟花柳巷。
哪怕不能全身而退，没染上一身脏病，也算老天可怜见！
当晚，我被匆匆教导过后，就被送进了世子院里。
通房的衣衫，比丫鬟的更精致好看。
我梳洗完毕后，换上了崭新的衣衫。
却仍不忘把那个自制的桂花柚皮香囊挂在腰间。
这是穿越前我妈最爱炮制的香囊。
闻着熟悉的味道，我心里才没那么慌乱。
夜深人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如同在我心上重重地敲了一锤。
下人口中光风霁月、不近女色的人在门口站定。
掀起眼皮，波澜不惊地看了我一眼。
空气静得能听见我的心跳。
“倒茶！”
他走到桌边，修长手指叩了一下桌面。
我只觉脊背发凉。
一步一挪地走到桌前，为他倒了一杯茶。
然后便毕恭毕敬地站定。
闻着缕缕酒气，我手心里满是汗。
不知过了多久，他径直走到拔步床前。
闭了闭眼，喃喃自语“我便如了你们的愿，又如何？”
我哆嗦着手，笨手笨脚地为他宽衣。
他一声不吭，浑身的气息冰冷而抗拒。
但我克制不住的一丝生涩嘤咛，让他呼吸急促几份。
他沉沉地闷哼一声，遮住了我湿漉漉的桃花眼。
几乎维持不住平日里克制与矜贵。
但如同他的名字——裴秩。
这样的人，不会耽于儿女私情。
折腾到半夜，他揉了揉眉。
带着一丝哑然，淡淡地道“回你自己的屋去。”
是了，通房是不能在主子房中留宿的。
闻言，我拖着疲疼的身子，逃也似地利落关门离去。
我似乎听见床上的那人哼笑了一声。
不，一定是错觉！
端方如他，怎会如此情绪外露？
3
我实在累极、困极。
一夜好眠。
直至，世子的书童岁安差人来叫我。
我才草草洗漱好，往世子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