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全小区还不够？」有家长堵在晏薇家门口，「现在连孩子补课都没地方！」
搬家是半夜进行的。晏薇一家像做贼一样溜出荔香苑。保安老李看着奔驰车远去，往地上啐了一口。
齐振业收到了交警队的表彰。那个年轻警官给他别上「安全驾驶标兵」徽章。「谢谢您坚守规则。」警官敬了个礼。
齐振业把徽章别在出租车内后视镜上。第二天乘客一上车就认出来了。「你就是那个硬刚富婆的司机？」小伙子竖起大拇指，「牛逼！」
新闻很快传开。微博话题#深圳逆行女#阅读量破亿。有律师分析案情：「教唆危驾可处拘留。」
晏薇再没打过网约车。有人看见她在公交站台低头玩手机，帽檐压得很低。那辆奔驰再没出现在荔香苑的地下车库。
交警队趁热打铁开展整治行动。全市单行道监控全部升级。一个月内，类似罚单开出了两千多张。
「规则就是规则。」@深圳交警 官微发了齐振业的照片，「致敬平凡英雄。」
晏薇的弟弟在朋友圈看到这条。他默默点了举报。「内容不实。」举报理由栏他写道。系统秒回：「举报无效。」
荔香苑的业主们自发组织了交通志愿队。每周六上午，戴着红袖标的老张站在路口执勤。「看着点，别逆行。」他逢人就提醒。
齐振业的出租车生意好了三成。经常有乘客专门预约他的车。「就想看看硬骨头长啥样。」一个大妈笑着说。
晏薇的闺蜜拉黑了她。「太丢人了。」闺蜜和新朋友吐槽，「她居然觉得单行道能逆行。」
齐康找工作碰了壁。HR看到他的名字就摇头。「是不是上新闻那个？」背调电话里，前同事笑出声。
两个孩子转学了。新班主任特意强调：「交通安全要重视。」全班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
晏薇删光了所有社交媒体。她手机里存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对不起。」收件人是齐振业的出租车公司电话。
齐振某天收车时发现雨刷下夹着信封。里面是4800元现金，没有署名。他交给公司处理，第二天登了招领启事。
「钱可以再赚。」他在电台采访中说，「规矩坏了就全乱了。」
荔香苑的地下车库空了一半。物业贴出公告：「车位出租率创新低。」业委会主任是老张，他提议改成电动车充电站。
晏薇的奔驰最后出现在二手车市场。里程数很低，但价格打了对折。「这车有点故事。」销售神秘地说。
交警队的表彰会上，齐振业收到定制奖杯——水晶方向盘造型。「您救了两个孩子。」警官说，「如果真逆行了，昨天那个路口出了车祸。」
晏薇在电视上看到这则新闻。她关掉电视，打开窗户。楼下公交站台贴着新海报：「遵守交规，人人有责。」
海报上印着齐振业的笑脸。
2
晏薇的新家在龙岗区老旧的城中村。电梯贴满通下水道的小广告，走廊灯泡坏了半个月没人修。她掏出钥匙时，对门正好出来倒垃圾。
「哟，这不是新闻上那个...」邻居大妈眼睛一亮，塑料袋都忘了扔。
晏薇砰地关上门。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闷热潮湿，两个孩子挤在唯一的小桌上写作业。齐康躺在唯一的大床上刷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