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林雪死后，成了感动全国的道德模范。
因为她死前签下协议，将自己的肾捐给了我。
我这个受赠者，却在她头七那天，冲进她的追悼会。
当着全国直播的镜头，我指着她的遗像说她是骗子。
所有人都骂我狼心狗肺，忘恩忘义。
林雪的父母更是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女儿把肾都给了你，你却在她死后还要污蔑她！”
我冷笑一声，脱下上衣，露出我腰侧完好无损的皮肤，和另一道狰狞的疤痕。
“没错，她确实给了我一颗肾。”
“但那是二十年前，她从我身上偷走的！”
01
直播镜头像无数只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我的上半身。
我腰侧那道崭新的、粉红色的移植疤痕下，是一条早已泛白、如同蜈蚣般丑陋的陈年旧疤。
两道疤痕，一道新，一道旧，并列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荒诞的对比。
整个追悼会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林雪的母亲，刚才还哭得惊天动地，此刻却像被扼住了喉咙的鸡，脸上挂着泪痕，嘴巴张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的父亲，林国栋，最先反应过来。
他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被滔天的愤怒掩盖。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大家不要信他！这个畜生疯了！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雪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了！他不知感恩，还在这里撒野，污蔑一个死人！”
他转向镜头，声泪俱下，演技堪称影帝。
“各位记者朋友，各位关心小雪的网友，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我女儿用命换回来的男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他一番慷慨激昂的控诉，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畜生！滚出去！”
“林雪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种人！”
“把他赶出去！别让他在这里玷污林小姐的英灵！”
闪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响成一片。
直播弹幕上，谩骂如潮水般涌来。
【我造，这男的有什么毛病？人家姑娘肾都给他了，他还不满足？】
【这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太恶心了！】
【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怎么这么黑？建议人肉他！让他社会性死亡！】
林雪的闺蜜，张薇，一个总是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此刻也冲了过来。
她没有像林国栋那样咆哮，而是用一种极度轻蔑和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江辰，你真让我恶心。”
她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小雪活着的时候，为你卖血、为你打几份工凑医药费，你心安理得地受着。现在她死了，用自己的身体让你活下去，你倒开始发疯了？”
她捂着嘴，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对记者们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小雪以前总跟我说，江辰虽然穷，但是有骨气。现在看来……”
她摇了摇头，后面的话不必说，所有人都懂了。
“我没有！”
我试图辩解，声音却被淹没在山呼海啸的咒骂声中。
林国栋见舆论完全倒向他们，胆子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