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泽的白月光回国那天,我正拿着癌症诊断书蹲在医院门口哭。 他开车经过,降下车窗冷淡地扔下一句:“司元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三年来我一直知道,我只是他用来气出国前女友的替身。 现在正主回来了,我该识趣地消失。 我收拾好所有行李,却在抽屉底层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背面是谢云泽凌厉的字迹:“等她回来,就杀了她。” 而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孩,分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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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无孔不入,黏在鼻腔深处,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冷。
司元若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指尖却重得抬不起来。胃癌晚期。四个黑字,像四枚生锈的钉子,楔进她的视野,把整个世界都钉死在绝望的十字架上。
医生后面的话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化疗、生存率、预后……一个个词飘过去,没一个能钻进她麻木的脑子。
“谢谢您。”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
站起来,转身,走出诊室。长长的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惨白地照着,两旁是拥挤的人流,各式各样的愁苦面孔。她混在里面,像一滴即将被蒸发的水。
冲出医院大门,午后猛烈的阳光砸下来,她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险些跪倒在冰冷的台阶上。手里的诊断书被攥得死紧,纸张边缘深深陷进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是此刻唯一能感觉到的真实。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大颗大颗,砸在水泥地上,迅速裂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她蹲下身,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呜咽声堵在喉咙深处,变成破碎的气音。
就在这时,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滑了过来,无声无息地停在她面前的街边。车窗降下,露出谢云泽那张无可挑剔的侧脸,线条冷硬,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没有情绪的直线。
他甚至没有完全转过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像是扫视一件碍眼的垃圾。
“司元若,”他的声音比车窗外的风更冷,“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话语简短,淬着冰,精准地劈开她最后一点强撑的体面。
副驾驶座上,一个模糊窈窕的身影动了动,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司元若迟钝地想,哦,是了,苏清漪回来了。他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白月光,终于回来了。
所以,她这个占着位置的劣质替代品,连悲伤的资格都被剥夺了。连身患绝症,都成了不合时宜的“丢人现眼”。
车窗无声升起,隔绝了他冷漠的侧脸,也彻底隔绝了她的世界。车子没有丝毫停留,平稳地驶离,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眼泪流得更凶,却彻底没了声息。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混着泪水的咸涩。
三年了。嫁给谢云泽三年,她一直清楚自己的位置。一个工具,一个刺激他远走高飞的前女友苏清漪的替身。只因为她眉眼间那一点可悲的相似。
她安分守己地扮演着“谢太太”,学苏清漪的穿着打扮,模仿她说话的语气,甚至戒掉了自己喜欢的辣食,因为他记得苏清漪胃不好,喜欢清淡。他偶尔流露的片刻温和,她明知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也卑微地接住,偷偷藏在心里反复咀嚼,暖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