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苏晓棠发来的视频请求。
我手忙脚乱接起来，屏幕里立刻出现两张放大的脸——李舒然举着手机，睫毛上还沾着刚才没擦干净的糖渣。
苏晓棠脑袋凑在她旁边，俩双马尾快怼到一起。
李舒然刻意拔高的声音透着幸灾乐祸，镜头却晃得厉害，显然是举不稳：
“顾妄川你怂了没？”
我刚想嘴硬，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往下坠了半寸。
紧接着脚踝被冰凉的东西缠住。
“操！”
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猛地踹开那团不知道是布还是橡胶的玩意儿。
屏幕里瞬间炸开李舒然的笑声，笑得直打颤：
“哈哈哈你果然怕这个！我就知道——”
“舒然你看他耳朵都红了。”
苏晓棠突然凑近镜头，手指点了点屏幕：
“妄川哥原来这么纯情啊，比我们班那几个装酷的男生可爱多了。”
“谁纯情了！”
我吼了一嗓子，回声在密闭空间里撞得嗡嗡响。
结果头顶又“啪嗒”掉下来个血手模型，正砸在我脑门上。
李舒然的笑声戛然而止，屏幕里她的脸突然放大，语气急了点：
“喂你没事吧？砸疼了没？”
“没事。”
我揉着额头转身往出口走，这破地方多待一秒都要命：
“还有三分钟就够十分钟了，等着瞧。”
“谁、谁关心你了！”
她立刻切换回傲娇模式，声音却软了半分：
“我是怕你被砸傻了，到时候分了手都找不到下家！”
视频突然被苏晓棠抢了过去，她对着镜头眨眨眼：
“妄川哥加油哦，舒然说如果你真能坚持下来，今晚就给你做她最拿手的番茄炒蛋——虽然上次炒糊了差点把厨房点了。”
“苏晓棠你闭嘴！”
李舒然的怒吼从听筒里炸出来，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抢夺声。
视频画面晃成了万花筒，最后“啪”地挂断了。
我盯着黑掉的屏幕笑了笑，刚转身，迎面撞上穿贞子装的工作人员。
那姑娘估计是看我愣神，突然“嗷”一嗓子扑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抬手格挡，结果把人家假发套扯了下来——露出一头染着粉色挑染的短发。
“哥你反应好快！”
小姑娘揉着胳膊笑：
“刚才看你女朋友跟闺蜜在监控室快笑疯了，尤其是那个双马尾的，笑到打鸣。”
我嘴角抽了抽，合着这俩祖宗在监控室看戏呢。
好不容易熬到十分钟，我几乎是跑着冲出鬼屋的。
阳光刺得眼睛发花，刚站稳就被人拽住胳膊——李舒然踮着脚往我额头上瞅，手指戳了戳我刚才被砸的地方：
“红了吧？叫你逞能。”
“知道心疼我了？”
我故意低下头，鼻尖蹭到她发顶。
“谁心疼你！”
她猛地推开我，转身就走，双马尾甩得像小鞭子：
“赶紧走，热死了！”
苏晓棠跟在我身边，笑得肩膀直抖：
“妄川哥刚才在里面是不是腿都软了？我看监控里你差点绊倒三次。”
“有吗？”
我装傻：
“可能是地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