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纪念日之殇
夜色如墨，雨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户，将城市的霓虹灯光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陈默站在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一天的疲惫挤出胸腔。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那个丝绒小盒，冰凉的触感让他恍惚了一瞬。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特意提早下班，去取了攒了三个月钱才买下的礼物。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门开的刹那，暖黄色的灯光和晚餐的香气涌了出来， momentarily 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回来了？」苏晴从厨房探出身，系着围裙，长发随意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颈侧。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陈默的心轻轻落回原处。他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嗯，回来了。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苏晴侧身避开他的亲吻，关掉灶火。「就随便做了几个菜。对了，今天王薇在群里晒了她老公送的纪念日礼物，你猜是什么？」
陈默的手指微微收紧。王薇是苏晴的闺蜜，嫁了个富二代，日常生活就是旅游购物晒奢侈品。
「是什么？」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感兴趣。
「Tiffany的项链，最新款，那钻石得有兩克拉吧。」苏晴转身，眼睛亮晶晶的，「她老公可真舍得，听说要十好几万呢。」
陈默口袋里的那个丝绒盒子突然变得沉重无比。里面是一条他精挑细选的蓝宝石项链，花光了他所有的奖金，却不及那条 Tiffany 的十分之一价格。
「是啊，真舍得。」他干巴巴地附和，松开了环着她的手。
晚餐时，苏晴一直在滑动手机屏幕，时不时地感叹王薇家的新房装修和最近去的马尔代夫旅行。
「你看这个浴室，全大理石的呢，浴缸还是德国进口的。」她把手机屏幕转向陈默，「咱们那个淋浴间真是转个身都难。」
陈默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突然觉得味同嚼蜡。他们住的这套六十平的老破小，是他父母掏空积蓄付的首付，每月房贷压得他喘不过气。
「晴晴，」他试图转移话题，拿出那个丝绒盒子，「纪念日快乐。」
苏晴眼睛一亮，接过盒子时脸上的期待几乎让陈默感到恐惧。她打开盒盖，那瞬间的表情变化像一把钝刀割在他的心上——先是惊喜，然后是难以掩饰的失望。
「哦，是蓝宝石啊。」她拿起项链对着光看了看，「挺...别致的。谢谢老公。」
那条项链被她随手放在桌上，再没多看一眼。晚餐在沉默中继续，只有手机屏幕上王薇的幸福生活还在不断刷新。
饭后，陈默站在洗碗槽前，水流声哗哗作响。他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无论他多么努力，加班到多晚，似乎永远也追不上别人轻轻松松就拥有的生活，永远也满足不了苏晴日益膨胀的欲望。
「我出去走走。」他对窝在沙发里继续刷手机的苏晴说。
「嗯，」她头也不抬，「顺便去便利店买点酸奶吧，要那种希腊式的，别买错了。」
2 2 神秘当铺
雨后的街道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陈默漫无目的地走着，便利店的白炽灯光冷清而刺眼。他拿了酸奶，结账时看见柜台旁陈列的香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苏晴讨厌烟味。
